薑元看不出男人面上的表情,她猜想定不會多高興的。
她是真覺得兩人不大合適。
她以為自己在這上面可誠實多,適應不來,乾脆在情未深至時斷乾淨。
“傅景城,其實我不夠聽話的,我喜歡你,所以能容忍你一時操控我的生活,可時間久了,我們遲早會變成怨偶,再試試也不會有什麽區別。”薑元清楚兩人症結所在。
他該找個性子軟綿,甘願臣服於他的。
男人條件那麽好,但凡他開口,大概多得是願意的人。
傅景城皺著眉。
直到車開至她小區對面。
他熄了火,忽問了她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薑元,如果你足夠喜歡我,是不是會容忍得更久些?”
薑元低頭想了想:“大概吧。”
傅景城猜過無數次,二十歲到二十七歲的薑元究竟發生了什麽,性子才變得那麽徹底,明明人的思想、價值觀早該在二十歲前完整形成。
明明她跟自己結婚後的十多年那麽乖覺。
待他想清了這點,傅景城突然僭越地勾起她下巴:“薑元,我發現我錯了,你演技一直都挺好的。”
還騙了他好些年,他一直以為自己老婆就是那樣的性子。
“薑元……”
薑元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你信我,我會改的。
她聽著的男人一字一句道。
女孩兒楞怔怔地抬頭。
男人一臉肅然的模樣,完全不似作假。
薑元心悸了瞬,她轉過身去拉車門:“傅景城,我家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傅景城坐在車裡,看著薑元落荒而逃的背影淡笑。
他心想,誰又不會做戲呢?
……
隔日,周南生日宴會辦在王府大街上的“金碧”酒店。
“金碧”其名聽著大俗,指的卻是建築古畫中常見三色,泥金、石青和石綠,大俗大雅,京圈裡的那幫子人都喜歡來這兒。
酒店那層電梯口四周都安排了安保人員。
“周老師,生日快樂。”薑元將禮物遞給周南。
周南穿了身紅色小禮服,笑著接過,又轉交至一旁的助理手中:“謝謝。”
排場不算得大,總共就不到十桌的樣子,媒體隻邀請了兩三家。
服務員引她入座,座位早就安排好,離出口稍微近些,同桌的人,大部分都能叫出名字,五六線不溫不火的那種。
那也都是她的前輩。
傅景城是周南親自迎至桌前的,他從薑元身旁經過,未注意到她。
依著周南與傅景城的交情,薑元早猜到他或者會來。
她側了側身,低頭看手機。
倒是旁邊有幾人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薑元,大家都是人精,有些東西不會擺到明路的上來講,不過恐怕這頓飯過後,大家便都知道兩人沒什麽關系了。
“各位親朋來賓,謝謝大家抽空來參加我的生日宴……在這我尤其要感謝我的伯樂,將我帶進這行的傅導……”
傅景城的位置跟薑元隔了好幾桌,離舞台很近,他很給周南面子,在周南cue他後上台講了兩句:“周南,生日快樂。”
那台上,聚光燈下,虛虛擁抱的兩人,像對璧人。
薑元端起高腳杯猛喝了口。
……
紅酒後勁有些大,薑元一不留神喝的有點多,她頭昏昏沉沉又擔心自己會吐,忙跑到洗手間裡。
待她把包放好,手剛觸碰到洗臉池,就讓人自身後給摟住了。
“你怎麽來了?昨天沒聽你說,因為這才舍得回來的?”剛才在台上見著,傅景城還以為自己看錯。
他記得周南私下問過他,需不需要把薑元的名字加進請柬,他想著她根本不肯理自己,便給拒了。
鏡中女孩兒因喝了酒的緣故,雙頰漾著紅暈,粉色的薄紗圓領小禮服很稱她,就是後背開至蝴蝶骨下的深V讓男人看得眸色驟暗。
“傅景城。”薑元掙扎了幾下未果,反叫男人扳過身來面對著他。
她有些忍不住了,但覺腹中翻江倒海般難受,那股子酸腐氣味已堵到喉口。
“你先放……”
話還沒說完,卻已然來不及。
“嘔……”她突然一股腦吐出來,醃臢物直接噴到兩人身上。
一直被擠壓著的腹腔總算舒服許多,隻人還是有些暈。
薑元漱過口,男人抽出鏡子底部的手紙巾,簡單將兩人拾掇了下,可衣服都給毀了,尤其還有大片的紅酒漬。
“有沒有東西在會場?”傅景城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輕聲問她。
薑元搖了搖頭:“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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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確實不是什麽好人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