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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限之外(出軌NPH)》海水
六年前。

訂婚宴開始前,真正的主角尚未出席。

屋內,微風輕拂而來,卷了窗簾飛揚。外面陽光明澈,灑了窗前一地,金光點點。

一個美麗的星期天的下午。

薑盼已經換好了禮服,此時正坐在椅子上穿高跟鞋,穿了一隻,另一隻忽然又不想穿了,她滿懷怨懟地往旁邊一丟。

鞋落在地上咣當一聲響,站在一旁的項棣走過來,拾起地上那隻鞋。

他走到她面前,半跪下來,默不作聲地托起她的腳,慢慢地把鞋套上去。

薑盼冷眼看著他動作,臉上並未有半點表情。

良久,她才問:“項棣,你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窗簾忽地揚起,落了一片黑影在他的臉上,給少年原本清雋的眉目平白添了幾分孤寂。

“我想要你。”

他在陰影下,她在陽光裡,臉上籠了一層溫暖的光,面色卻冷如寒冰。

垂頭望著還半跪在地上的他,她笑了笑:“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

“所以你想要的,你也別妄想著我會給你。”

*

薑盼訂的機票在凌晨,她乾脆沒睡覺,項棣也陪著她沒有入睡。

等到了快走的時間,雖帶著幾分困意,她強自振作起來穿衣服、洗漱,他也跟著起來做同樣的事,一直站在她身邊,靜靜看著她。

一夜未眠,眼睛酸澀而麻木,卻還是舍不得在她身上移開。

他送她到樓下,天還沒有亮,下了一晚上的雪已經停了,積雪松軟,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淺坑。

嚴洵開著車在樓下等她,還有林月洲,聽說她要走也想跟著她一起去,反正他的工作性質準許他到處跑。

打開車門,她準備上車,但項棣的手緊握著她不放,滿臉皆是眷戀之色。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

車裡兩個男人視線雙雙投到外面,看見她雙手捧著他的臉,仰起頭,在他的唇上輕輕印了一個吻。

薑盼道:“等我回來。”

她上了車,車緩緩開動,透過窗外可以看到他佇立在雪地裡,路燈的光落在他的身上,在地上垂了一片黯淡的影子。

影子和人看起來都是孤零零的。

收回視線,她有些恍惚地摸了摸心口,心底酸脹難言。

*

一個月後,二月的檀香山。

天上一輪殘陽,海面的波浪閃爍著瑰麗的光輝。

海水呈現出一種變化多端的碧藍,綿延到地平線。

沙灘上,棕櫚葉黑色的影子掃過女人淡色的身體,她伸出手,從身邊男人手上接過一杯紅茶,起身喝了幾口。

“加拿大真的太冷了,我覺得還是這裡的氣候比較適合我。”薑盼道。

她在這裡曬了一下午,愜意至極,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懶洋洋的,動也不想動一下。

“春節假期還有好幾天,我們可以在這裡多待一陣子。”林月洲道。

他把杯子放在一旁,坐在她的身邊,薑盼轉過身來,手搭上了男人寬闊的肩膀,撫摸著他的皮膚。

她輕歎道:“不行,我得早一點回國,出來了一個月,不知道公司有沒有出什麽岔子。”

“付家已經倒了,政界格局也正大洗牌著,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他道。

薑盼轉念一想,答了一句:“也是。”

“嚴洵說晚飯快做好了,讓我喊你回去。”

“好。”口上說著好,她卻動也不動一下,隻無賴地伸出一隻手:“你把我拉起來,我動不了。”

林月洲笑看著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但沒把她拉起來,反而把手移到她頸後,一下子將人打橫抱起,站了起身。

她一隻手臂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口,輕輕撫弄著,好像要透過皮膚觸碰到他的心臟。

“你的心跳好快。”

他低頭,用下巴輕蹭著她的額頭。

“因為我現在很想吻你。”他溫柔地說。

薑盼唇角一彎,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視線中含著淡淡的情意。

她收緊手臂,臉迎上去,兩片馨香柔潤的唇瓣立刻覆蓋上了他的唇,輕柔地摩挲。

海水翻卷,聲音嘈雜。

兩人手牽著手,在金紅的暮色中緩緩前行。

薑盼忽然道:“月洲,你知道嗎?之前我去了一趟突尼斯那邊的沙漠,有很多感觸,現在在海邊也是一樣。”

“什麽感觸?”他問。

她笑:“我覺得,和沙漠海洋相比,人類簡直微不足道。”

他思忖半晌,然後道:“你還記得我們以前一起讀過阿萊克桑德雷的一句詩麽?我記得他將人比作海上的泡沫。”

她猛然想起來:“我記得,我好像當時還把它抄在了你的畫上。”

“你們奔波打轉

好像緩慢的泡沫,幻滅,永遠

永遠重複。”

海水急急湧來,淹沒了她的膝蓋,又攜帶著沙灘上的岩石,匆匆退去。

周而複始,便是一個輪回。

她心想,在海浪的侵蝕下,沒有什麽東西是堅若磐石的。

就像權力,看似堅不可摧,但每時每刻都有可能化為烏有。

薑盼忽然停下來,撿起潮水退後沙灘上留下來的貝殼,遠眺海面。

這靜默的一個瞬息,似乎包含了整個宇宙。

海洋吟唱著聖歌,陸上的生靈亦隨之應和,匯聚成生命最本真的樂曲。

一切寂靜,萬物言說。

*

到了他們在海邊租的別墅,薑盼推開門,往裡走去,在客廳看到了一個人。

坐在沙發上的青年,溫潤又俊秀,他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坐姿十分優雅。

付攸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林月洲,又詫異地看了一眼薑盼,最終視線移到他們二人緊緊交握的雙手上,神情黯然。

她問:“你怎麽來了?”

他站起身,猶豫了片刻,道:“你說你在這邊,我就來找你了。”

可惜這裡沒有他的位置。

“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薑盼見他真的要走,忙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腰。

“來都來了,不如就留下。”

幸好嚴洵做多了飯菜,四個人吃正好夠了。

飯後,他們幾個坐在沙發上,各做各的事。

嚴洵和林月洲顯然已經習慣,付攸仍然停留於尷尬之中,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怎麽會坐在這裡?”“我應該說什麽?”

薑盼坐到他身邊,靠他身上,拉住他的手,二人十指交纏。

她笑著問:“你們家現在情況怎麽樣?”

“我爸不是已經被拘留了麽?彭京掌控了大半產業,然後剩下都是我和我妹妹的。”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結果。”

“是的。”他地把手抬起來,放到她的背後,一下一下理著她的頭髮:“謝謝你,薑盼。”

“你之前不是想要Y企嗎?等你回國我轉讓給你。”

薑盼嗯了一聲,抬頭看著他:“這還不夠,你要謝也必須要身體力行地謝,知道嗎?”

她說“身體力行”的時候刻意放緩語調,加重語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付攸被撩得臉上微微發紅。

一顆心也不爭氣地怦怦直跳。

“嗯。”他答道。

兩人在沙發上你儂我儂卿卿我我,旁邊兩個男人裝聾作啞,忽然門鈴一響,嚴洵起身,走到門那邊去。

都晚上了,還有什麽人會來?

薑盼也有些好奇,腳步聲漸近,她轉過身,抬起頭來。

“姐姐。”

項棠穿著一件白t,正笑容明媚地望著她。而站在項棠身邊的男人,灰色的襯衫卷了半邊袖子上去,露出精瘦結實的小臂,他雙目灼灼,眼神落在她的臉上,壓抑而熾熱。

就好像海底的火山,表面是海水,埋藏的卻是火焰。

 

————————

終於寫完了

真的很感謝給我投珠留言的朋友們,沒有你們我肯定堅持不下去。很開心能夠在這個夏天通過小說來認識大家,雖然我們陌不相識,但我經常能夠從大家的留言裡感覺到溫暖還有善意,以及敏銳的洞見。

番外之後會有,本端水大師會給每個男主都寫番外的!有想法的朋友們可以提建議嘿嘿。

新坑大概冬天會開。

最後,都完結了,各位美女菩薩能給俺寫評論不?看文的感受還有評價都闊以!!!我真的很想看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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