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似瑾早料到有這一日,只是沒想到這麽快,來不及跟她表明真心。
他挨近她,目光繾綣柔和,念道:“萱草,是我。”
許萱草猛退一步,避開他:“你是蛇妖?”
起初以為是妖魔化身白似瑾來欺騙她,但仔細打量一番,再三確認這真是她的夫君。
妖魔就算能變成白似瑾的儀表,也無辦法模仿他濁世佳公子的氣質。
天仿佛塌下來,她的世界崩潰了……
她曾經發誓屠盡一切邪祟,可悲的是,最親近最愛的夫君,竟然是她深深厭惡的妖魔。
回憶起初識,他就在設計自己,青蛇妖就是同夥。他騙身騙心,甚至哄著她成婚,不顧守護門派的夙願,一心想跟他回臨安府過小日子。
呵,真是可笑!
許萱草眼眶泛紅,死死瞪著他:“你一直都在騙我!”
白似瑾微怔,目睹她泫然欲淚的模樣,此時隻想擁她入懷,吻掉眼角淚痕。
素來能言善辯的他,唯獨在她面前怎舌。
沒錯,他確實騙過她。
可如今,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血淋淋地捧起她看。
雲虞見此場景,知道目的達成,欣喜地喝道:“徒兒,殺了他!”
許萱草舉起太虛劍,狠狠朝白似瑾揮劍而去。
嘩啦,白似瑾身側一顆樹轟然倒塌,枝葉窸窸窣窣。
白似瑾屹立不動,任由樹葉落了一身。
許萱草扶起受傷的雲虞,禦劍離開此地。
雲邊,飄下一句斷情之詞。
“下次見你,猶如此樹!”
望著被砍斷的樹,他眼瞳幽黑,仿佛一潭死水,再也經不起一絲波瀾。
許久之後,他慢慢闔上眼皮,捂著被三味真火傷到的腹部,頹然跌坐在斷裂的樹乾上。
身體雖未有傷痕,但那股炙熱,牽扯著心一起承受。
痛……
好痛……
*
許萱草回到門派,靈魂抽空了般,兩眼空洞地看著師叔給師父治病。
雲晟給雲虞抹著藥膏,驚呼道:“那個白似瑾真是魔頭?我怎麽一點也看不出來?”
“嘶,輕點……”雲虞疼得咬牙,“他就是素堇,我怎會搞錯!明知萱草是歸雲派第一弟子,接近她,一定有什麽目的。”
雲晟見多識廣,也覺得這事陰謀重重,憐惜地看向蒼白無神的許萱草:“幸好發現的早,未造成大患。”
雲虞直瞪她:“當時為何不殺他?”
許萱草愣怔半晌,答道:“憑我之力,恐怕傷不到他。”
雲虞隱隱覺得她話語敷衍,但轉念一想,素堇的道行確實深不可測,再加上自己有傷在身,許萱草真要跟他扛上有弊無利。
他淺眉微蹙:“以後記住,他是魔頭素堇,正邪勢不兩立,你跟他到此為止了!”
許萱草一震,默然垂下臉。
雲晟給雲虞把脈,詫異道:“你無情道根基怎麽受損了?是素堇暗地裡給你下手?”
雲虞遲疑道:“是,是他害了我。”
莫非素堇橫插在他跟徒兒之間,他永遠不會明白自己對徒兒的心意。
那情感,猶如廣袤夜色裡燃燒的一支紅燭,散發微弱的光,卻足以照亮他沉寂數百年的心。
徒兒是他的,誰也不能佔有!
雲虞正色道:“明日起,你修行無情道。”
修得無情道,她方能忘情絕義,跟自己千萬年相守,是世間夫妻比得了的嗎?
許萱草抬頭,直直看向雲虞:“師父,我不想修無情道。”
雲虞倏地起身:“為何?你不是答應過我?”
“修習無情道,是你的願望,不是我的……”
她認識白似瑾後,不想無情無欲,麻木不仁地活在世上,就算跟白似瑾關系破裂,這一念頭仍扎根在自己腦海。
雲虞掏出回音石:“還記得你發過重誓嗎?”
“弟子對天發誓,如果我夫君真是魔頭,我必親自降服他!”
許萱草手掌攥成拳頭,聽著過往的誓言,每個字都在敲擊心尖。
雲虞輕笑:“只有修得無情道,才能對付素堇,履行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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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看過我舊文的小夥伴都知道,我的文從來不會大虐!(頂鍋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