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晟來到臨安府白家宅院,臨風立在房梁之上,放眼尋找白似瑾的蹤影。
房簷下,突然竄出一個青衣小童,叉腰衝雲晟大喊:“你誰啊?鬼鬼祟祟的,給老子下來!”
雲晟刷得聲真下來了,拎著阿青衣裳,把他倒著提起來。
阿青掙扎搖晃:“啊啊啊!放開我!你姥姥的!”
雲晟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你個小鬼滿口粗話,什麽爹娘教出來的孩子?”
阿青臉脹成豬肝色:“要你管,哼!”
雲晟眯起眼:“你在他府裡,不會也是蛇妖吧?”
阿青被戳中身份,立即噤聲。
“像你這種小妖,我都捏死百八十個了。”雲晟將阿青丟在草地上,“走,帶我去找素堇。”
阿青趔趄起身,朝雲晟噘嘴,極為不甘地在前面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湖邊。
湖心矗立一座涼亭,跟岸邊用竹橋相連,涼亭掛著層層紗幔,飛飛揚揚如雲煙繚繞。
白衣男人坐於涼亭中,執筆寫著黃色信箋,神情專注而認真。
雲晟飛躍湖泊,持劍朝他揮去:“魔頭,拿命來!”
憑空多了透明結界,硬生生將雲晟擋在外面。
阿青見雲晟被製住,心裡得意,但在白似瑾面前,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前幾日,他罵許萱草不識好歹,被白似瑾掛在樹上乘涼。
整整三天,滋味好極了。
阿青再不敢擋著白似瑾的面,提許萱草半個字,連罵“我草”都十分謹慎。
雲晟想靈力突破結界, 卻發現結界越收越緊。
他心頭髮寒,感到對方強悍法力,猶如一張巨大無形的手掌,擒住他四肢動彈不得。
原來魔頭如此強大,還在許萱草面前裝弱,雲晟惱羞成怒道:“混蛋,你就這麽欺負我家草草。”
聽到許萱草小名,白似瑾仿佛突然醒神,停下筆頭,抬頭望向雲晟:“是你?”
雲晟打量白似瑾,捕捉到他神情裡失魂落魄,隱隱覺得奇怪。
草草那邊情緒不佳,難道這魔頭也在煎熬嗎?
白似瑾揉揉眼瞼,透出一絲疲憊。
多日未眠,他視野模糊不清,湛藍的天在他眼裡都是灰蒙一片。
他緩了口氣,輕聲詢問:“她閉關前,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雲晟吃驚地瞪他:“你怎麽知道草草閉關,是不是在歸雲派安插了臥底,你果然居心不良!”
白似瑾輕笑,不願多言。
只要被按了個魔頭身份,在眾人眼裡,他就變成滿腹陰謀詭計之輩。
所以他從未跟許萱草說明真相,隻想慢慢用心焐熱她。
可來不及了,她什麽都知道了,也全然誤會他真心。
白似瑾寬袖一揮,將雲晟放回地面:“能否替我轉答一句話。”
明明是一名上位者,完全能控制住雲晟,清潤嗓音卻流露出懇求之態。
雲晟愣了愣:“什麽?”
白似瑾目光穿過天際,直達遙遠的青山茂林,禁閉山門。
“告訴她,我一直在這等她。”
“等她,降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