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處變不驚了,甚至分神擔心衣服會沾到尿,用手撐在牆壁上避免離小便鬥太近。對方顯然沒替我著想,直接把我雙手扭到身後交疊在一起,用皮帶捆著。我感受了一下,眼睛上被蒙著的應該是眼罩,眼皮上的布料柔軟,後腦杓上有一根細帶繃著。
有時候歎氣是氣本身有自主意識,我沒想歎,但一口氣自作主張地從肺裡跑出來。
“我們能好好談嗎?真的,我保證細心聆聽,盡量滿足你的要求。算我求你了,你要我在這廁所裡給你跪下都行。”
我拿自尊掃完地後,想起這廁所要是有其他人怎麽辦?我只能確認小便的地方沒別人,格間不好說。那人也想到這個問題,趕緊捂住我的嘴巴。不用他捂,我也不敢再說一個字了。那人站在我身後迅速把我推進一個格間。門被鎖上的那一刻我下意識地繃緊了屁股。
卷紙筒在咕嚕咕嚕響,應該是他在往外取紙。可他取紙來幹嘛?堵住我的嘴嗎?
我用氣音跟他說:“別用這個堵我嘴巴,口水沾濕了會直接把我堵死的。我不喊,你別堵我,可以嗎?”
他沒聽,卷紙筒還在響。沒一會兒他推著我轉來轉去騰位置,我眼睛看不見,格間又小,轉得有些頭暈,腳還總覺得絆到東西。他雙手放到我肩上把我往下壓,又用腳輕輕踢了一下我的膝蓋窩。我真的在廁所裡給他跪下了,不過膝蓋不疼,地上鋪滿了衛生紙,軟軟的。
不瞞你們,我感覺我得了斯德哥爾摩症。我常年練舞,膝蓋或多或少有傷,最嚴重的一次是五年前,空中劈叉落地沒落好,把腳扭了膝蓋摔碎了,打石膏拄了兩三個月的拐杖。之後練舞都得戴著護膝。然而下一秒我的斯德哥爾摩症就痊愈了。
我聽見他解褲頭的聲響,在我的前上方,他站著,我跪著。小電影演到這裡大家都知道接下去的劇情會是什麽。
兄弟,我說滿足你要求沒說滿足這種要求啊!怎麽跟上次一樣曲解我的意思呢?
我唇上抵著的東西還帶有一定軟度,像在給我塗口紅一樣抹來抹去。我咬著牙沒張嘴,指甲掐進肉裡。他一點兒也不急,垂著手摸摸我耳垂,捏捏我臉頰肉,又刮刮我鼻梁,最後捏住我的鼻子。
糟了,人體有漏洞。我要麽當場進化發展出另一種呼吸方式,要麽憋死。
我沒什麽時間思考。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憋到最後一刻張嘴喘氣,順了他的意。我把嘴張到最大盡量避免接觸,他有本事就長這麽大。他任由我的反抗沒闔上我的嘴巴,也沒往裡捅,只在我舌面上蹭。剛剛還帶軟度的東西現在是一條硬漢了。
我的日子怎麽就這麽難呢?不是我想哭,是眼淚它自己跑出來,還越跑越多,眼罩都兜不住,聚在下巴尖。
他退了出去,幫我闔上嘴又擦了擦我的臉。我要說“謝謝”嗎?我不會說的。
他把我拉起來,推著我轉過身,我面對門板,褲子被褪到腳踝。我在短時間內學會無聲無息地哭,格間外面來人了,我沒有讓人圍觀的癖好。站在我身後的人好像也沒有這種癖好,安靜得我連他什麽時候弄來潤滑劑都不知道。屁股上突然一涼,我繃直身體。
我突然有點恨他為什麽沒讓我感受過疼痛,否則我不會這麽快放松下來,他甚至沒有阻礙就能使出一陽指。然而他剛踩油門就踩刹車,我正要懷疑他是不是綁錯對象了,畢竟我面對小便鬥沒給他正臉,隨即屁股上毫無征兆地挨了一巴掌。懲罰性質,特別用力特別響,我懵得腦子空白一片,連痛覺都暫時消失了。
不知道我嘴巴是不是開過光,剛說沒感受過疼痛,接著他便蠻橫地闖進來,先是手指,然後是那條硬漢。現在我哪兒哪兒都疼,被他死命掐著的腰,被扇過的屁股瓣,還有標靶上的紅心。他好像突然瘋了,不管不顧地侵犯我,唯一尚存理智的是,除了那巴掌他沒弄出別的聲響。格間外還有人,我只能死死忍住聲音。
等整個廁所安靜下來,我才敢喘一口氣,哭著求他:“放過我吧,好痛啊⋯⋯”
這一次我哭不奏效了,他有他的蠻乾,我有我的哭。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喊了E的名字。果然,身後的人頓住了。我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我可以跟你做朋友,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從朋友開始嘗試行不行?”趁著他沒動作我多說兩句:“我們才剛認識,現在對你的確沒有感覺,但不代表以後也沒有啊?”
能說的好話我都說盡了,騙也騙了,他又慢慢開始動起來,回到之前顧及我感受的狀態。
未知和已知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心態,我只剩下懼怕,抖得站不穩,全靠E扶著我。越多的接觸越讓我想吐,肚子裡沒東西我就乾吐。嘔吐聲是止不住的,這一刻我沒去想格間外有沒有人,我的生理情況不允許我去分心顧及別的東西。
“喜歡一個人怎麽會是這種方式⋯⋯”我被折磨得有些恍惚,什麽都話說出口。
他漸漸地又粗暴起來,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我沒力氣了,任由他折騰。在惡夢結束之前,我聽見了他的啜泣聲,有幾滴眼淚還掉到了我的腰上,但這不會勾起我任何原諒他的想法。
他在離開之前替我收拾好,我沒有去追他,實在是沒力氣,比起去追他,我需要花時間平伏心情。教學樓的廁所都是座廁,但我現在坐下跟受刑一樣難受,只能摘下眼罩站著斷斷續續哭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