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鈴一響,我睜開眼。
幸好我的鬧鈴是手機原帶鈴聲,不然以後無意間聽到用來當鬧鈴的歌,我會當場嚇死,是真的死。
手機果不其然顯示著播放完畢的電影。對面床的D跟我一樣愛熬夜,塞著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麽,聚精會神的。我下床過去拍拍他,他猛地一彈,把床弄得嘎吱響。
“大哥!我在聽恐怖電台呢你這沒聲沒響的!”D徒手把我腦瓜敲得咚咚響。
他最近在學人炒股票,還以為他半夜在聽“股經”。我踮著腳扯掉他的耳機:“什麽內容啊?”
“就恐怖故事兒啊。欸我告兒你,昨天兒有個人打電話上來,說的還挺過癮的。”
想聽恐怖故事,我這兒也有啊。
“你聽故事把腦子忘了吧,這電台我昨天介紹給你的,還跟你一起聽了。”我說。
D看著膽子大,但每次看完恐怖電影都不敢半夜上廁所,我還是把我的故事省下吧。既然“醒”了我也不浪費時間,坐到書桌前理一理思路。平時看懸疑片積累下來的“知識”總算有發揮的機會了。
首先,這個害我的人如果不是隨機下手,那麽肯定對我有一定的了解,不然不會知道我的寢室,和我的活動時間。其次,他總是捂著臉也不願意透露聲音,除去怕被我記下來他的樣子和聲線,也有可能怕被我認出來是相熟的人。那麽我得像女主角一樣列個表,把相熟的,跟我有過節的人篩一遍。
走到這一步我可以先排除女性,根據對方前後四次犯案給我留下的印象,一是比我高,二是力氣比我大。我的身高在舞蹈系來說雖然不太達標,但女生要長得比我高一個頭,還是有難度的。我練現代舞也會做托舉搭檔的動作,力氣不算小,但在犯人面前我就是一隻還沒換毛的雞仔。
三,也是最重要一點,女性沒有對我實施性侵的“工具”啊!我上網查過,有些工具是做得挺真實的,甚至還有溫度,無奇不有,查得我想把手機泡冰水裡降降溫。可我不得不老實說一句,那東西會長大,我“昨天”越哭,它長得越大。我查來查去都沒查到有這種功能的工具。我也想不明白女生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綜合以上,我要暫時戴上性別歧視的眼鏡。
即便有了初步線索,我還是想不通有誰會這麽狠心傷害我,也就是犯罪動機。電影裡的女主角,一開始對身邊的人不怎麽友善,但我不是,我跟誰都好好相處,連學校裡的流浪狗見了我都搖著尾巴跟過來。我只能把不小心踩著腳,表演競爭,打噴嚏噴到的對象寫下來。
一邊列著寥寥可數的名單,一邊覺得哪兒不太對勁兒。有人先奸後殺會中間晾著受害者四處蹦躂半天的嗎?這是什麽惡趣味?他是一路盯著我被侵犯後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膩味了才來殺我?還是說他原本沒打算殺我,是我中間做了什麽觸發了他的殺人動機?
突然,一個想法鑽進我腦子裡,害我打了個冷顫――
如果說,性侵我的人,和殺我的人不是同一個,那前後就說得通了。我之前也提過,侵犯我的人有著詭異的溫柔,沒讓我疼過。而殺我的人十分直接了當,就是想置我於死地,沒管我的感受。可是我哪來這麽多仇家啊?他們的動機又是什麽?我按照罪行分別列名單,如果兩邊嫌疑都有的,再用紅筆圈出來。
我把名單夾在筆記裡,早早到教學樓觀察一下那些目標,看看能找到什麽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