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澧心中不快,就這麽站著,冷冷地盯了柳絮好一陣。
柳絮累壞了,隨手扯過被子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閉上眼睛倒頭就睡。
根本不理會孟澧投射過來的,似能在她身上戳出兩個洞的寒冷目光。
孟澧盯著女人的後腦杓,薄唇緊抿,欲言又止。
他心裡莫名有股衝動,很想開口質問柳絮為什麽不想生他的孩子。
他的基因不夠優秀嗎?
他這般俊俏、高大、機敏,許多女人夢寐以求想得到他的精子他都不願意捐呢。
“嗡——”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下,打破了孟澧的自我沉浸式幻想。
他回過神來,掃了一眼手機,心裡頭那股衝動倏地消失。
真是可笑,他剛才怎麽會生出那種想法呢。
管這個蠢女人想不想生孩子,與他無關。
他和她只不過是肉體交易關系罷了,她用身體幫他治病,抵扣醫藥費,就這麽簡單。
剛才會生出那種荒唐的想法,一定是被欲望衝昏了頭腦。
明天就會恢復正常了。
孟澧彎下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迅速穿好,他沒有再看柳絮一眼,拿起手機,負氣離開了。
他在生自己的氣,為自己心中那荒唐的想法而懊惱。
*
恰逢第二天是周末,柳絮不用上班,吃完早餐後,孟澧叫上她一起去醫院就診。
“別磨蹭,快點上車。”
地下車庫裡,駕駛座上的孟澧忽然朝正走過來的柳絮大喊了一聲。
柳絮腳步一頓,男人不耐煩的語氣嚇了她一跳。
她剛才只不過是順道丟了個垃圾罷了,一分鍾都沒到。
孟先生怎麽變得這麽凶,居然大聲吼她。
見男人臉色確實很差,柳絮不敢耽擱,快步走上前,拉開車門,麻溜地坐了上去。
她剛系好安全帶,孟澧便猛踩油門衝了出去。
由於慣性,彈得柳絮跳了起來。
“哎……”柳絮小聲驚呼,雙手趕忙抓緊座椅。
她平衡身子後,偷看了男人幾眼——
孟澧的臉色依舊很臭,周身氣壓低得可怕。
柳絮暗暗咽了咽口水,孟先生今天發的什麽瘋啊,一大早就擺個臭臉,誰招他惹他了?
目光下移,落在男人微隆的褲襠上,柳絮暗忖,莫不是今早孟先生身為男人的尊嚴又遭到了打擊?
所以他才這麽暴躁的。
這麽一想,柳絮心裡便平衡了,她開始同情起孟澧來,對於他剛才不溫柔的舉動也不計較了。
孟先生身體有病,她得多擔待些。
車廂裡一片寂靜,兩人靜默無言。
行至中途時,柳絮盯著男人的胯下鬥膽說了句:“孟先生,你別氣餒,只要你不放棄,總有一天它會正常硬起來的。”
柳絮說得真切,眸光澄澈,那眼神裡除了鼓勵,沒有一絲嘲諷的意味。
孟澧偏頭掃她一眼,並不答話。
原來這個蠢女人,以為他心情不好是因為雞巴硬不起來嗎?
那就讓她這樣以為吧。
今早,孟澧醒來時已經能感受到以往久違的晨勃反應了。
只是不持久,硬了四十多秒,便又軟了下去。
任他怎麽刺激,那軟趴趴的雞巴都沒有再生出一絲反應。
孟澧倒不是因為這個苦惱,他陽痿的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心裡的承受能力已經適應了。
他心情不好,是因為昨天夜裡,做了個荒唐可笑的夢。
夢裡,柳絮面容冷漠地說要跟他劃清關系,準備跟男朋友結婚,往後也不會再幫他治病了。
她賠償了所有的違約金,讓他去找更好的醫生,去找別的女人。
他很生氣,發了瘋似的,砸了好些東西,把剛找走出門的柳絮抓回來,囚禁起來,按在床上狠狠地肏她。
他將濃稠的精液射進柳絮的子宮,灌得她的肚子鼓脹起來,而後陰冷地說道:
“你嫌棄我,不願意給我生孩子是嗎?呵,我偏要讓你生,讓你給我生一窩的孩子。等你挺著大肚子時,你說,你男朋友還會跟你結婚嗎?”
當然回應他的,是柳絮憤怒的咒罵與拳打腳踢。
孟澧半夜驚醒,覺得荒唐至極,自己在夢裡都想讓柳絮這個蠢女人給自己生孩子,莫不是中邪了?
他根本就不稀罕這個蠢女人給他生孩子,還生一窩,真是荒唐!
如果蠢女人把違約金賠償完,她要走,他根本就不會說一句挽留的話,更別說把她囚禁起來了。
毫無根據的夢,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孟澧氣自己過了這麽長時間,居然還被柳絮是否願意給他生孩子這件事煩惱著。
不重要的人,不值得他浪費時間去苦惱!
他的心情不該因她受到一絲影響!
孟澧握緊方向盤,薄唇緊抿,暗想著,這麽荒唐的夢一定不能讓這個蠢女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