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適站在昏暗的器材室裡，靠著牆角。

他身旁不遠處是一道門——放置廢舊器材的小倉庫的門。

他曾經無數次地在陳鶴林的指揮下進出過這個器材室，搬進搬出各種體育器材，甚至有段時間他還保管過器材室的鑰匙。

那間小倉庫他自然也很熟悉，到現在都還大概記得裡面哪個方位放著一架跛了腳的平衡木，哪個角落扔著一塊破了洞的海綿墊。

所以，他們此刻，是在裡面的哪一處擁抱，親吻，甚至做一些更下流肮髒的事情？

是躺在那塊灰撲撲髒兮兮的破墊子上嗎？還是坐在那架缺了角掉了漆的跳箱上？

用什麽樣的姿勢？到什麽樣的程度？

林適聽著那扇門後傳來的或輕或重的喘息和忽高忽低的呻吟，閉上眼，自虐般地想著。

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怎麽會，就好到了這地步？

她很喜歡他嗎？很喜歡做這種事嗎？很快樂嗎？

聽那淫媚又難耐的輕喘哼吟，應該是的。

可是.......

她怎麽可以這樣呢？怎麽可以被這樣對待呢？

不可以的。

他的月亮，最皎潔無暇，最清冷明澈的月亮，是不可以被弄髒的。

那種事，多髒。

林適睜開眼，低頭看著自己下身早已鼓脹的一團，眼底是濃鬱的厭棄嫌惡。

他伸手下去，狠狠掐住了那團腫脹。臉上顯出痛苦扭曲的神色。

“髒死了......”

他悶哼了一聲，輕喃道。

小倉庫內，仍是滿室旖旎曖昧。激情過後的兩人，還在回味著余韻。

“妍妍，還好嗎？舒不舒服？”莊梓源摸了摸賀盈妍的臉，黏黏糊糊的一邊親吻一邊殷切問道。

賀盈妍不想說話，隻點了點頭，就要下來。然而腳一挨地就軟得站不住，往旁邊歪了一下，莊梓源忙抱住了她，又拍著她的背安撫了一陣。

直到賀盈妍終於恢復了力氣，隻感覺被這樣緊緊抱著熱得要命，默默推開了他。

身體擦過時，她後臀處感覺到了少年下身的硬挺，身體一頓，才意識到剛才只有自己爽了，於是不免看著他關心道：“你自己呢？都這樣了。”說著往他那裡指了指。

莊梓源臉上竟又浮現了些許羞澀神情，和剛才凶猛狠戾地舔吻吞吃著的少年判若兩人。他往下身擋了擋，紅著耳朵道：“我，我自己可以弄的......”

賀盈妍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過不了多久就要上課了，她也確實沒有精力再跟他纏磨。

於是她撫慰般摸了摸他的腦袋，又補償式地吻了他一下，低聲道：“下次我再幫你舒服。”

莊梓源幸福得都快要長出尾巴搖上天了，哪還計較這個，搖搖頭又不好意思道：“我只要自己弄的時候想著妍妍，就很舒服很舒服了！”

兩人又溫存了一會，賀盈妍到了該回去的時間，於是她叮囑了一番莊梓源後，轉身打開小倉庫的門先走了出去，隨即很順利地離開了訓練場。

過了好一會，莊梓源也出去了，他看了看還硬挺著的下身，頗為煩惱地撓了撓頭，又從褲兜裡掏出一樣東西，拿在手裡怔怔看了片刻，然後一臉甜蜜蕩漾地徑直走向了對面的衝澡間。

先後離開的兩人都沒發現，在他們走後不久，另一個人緩緩從器材室走了出來。

賀盈妍走到教學樓，腦子還有些恍惚。實在是這一次太激烈太舒爽了。

莊梓源這個小傻子，怎麽那麽會？！

她神思不屬地跨上樓梯，莫名感覺到身上有些不對勁。

又走了幾步，稍一回神，她猛得僵住了。

她發現自己的下身空蕩蕩的，只有外面那條校服短褲晃蕩著，不時有涼風往裡灌。

她好像，沒有穿內褲！

賀盈妍停下了腳步，下意識地摸了摸兩側胯骨，確實是沒穿。她背後霎時一陣冷汗。

她的內褲呢？是剛才掉在那間小倉庫裡了嗎？

可是，她怎麽會沒有穿上呢？

哦，對了，那時她根本沒有力氣，是莊梓源幫她整理好衣服的。所以是他忘了給自己穿嗎？

這個傻子！果然靠不住！

賀盈妍又氣又慌，滿腔都是急躁，頓時就轉身要回去找他。

然而她一回身，就看見了後面正慢慢走過來的林適。她愣了愣，看著一臉沉靜肅然的班長，莫名有些尷尬和心虛。

不過好在兩人關系本就冷淡，即使面對面也沒什麽可說的。她對林適疏離地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和他擦肩而過。

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自己沒走幾步，就突然聽見身後林適叫住了她。

“賀盈妍。”

她驚訝地停下了腳步，不可置信地轉身朝林適看去，又往他周圍掃了掃，她懷疑剛才出聲叫住自己的是另一個人。

在她的印象裡，林適基本沒有主動叫過她的名字，除開偶爾在班上念一下有她名字在內的什麽名單通知之類。

又或者是自己幻聽了？

然而緊接著，她清清楚楚地聽見林適又開了口。

“快上課了，你要去哪？”

他的臉色仍是平靜，但眼神沉沉，身上也隱隱泄露出一絲陰鬱的氣質，無端給人一種壓迫感和窒息感。

賀盈妍這下是真的震驚了，到現在為止他們兩人的交流內容基本都停留在各種班務或是學校活動上。態度也都是疏離客氣公事公辦。

他什麽時候像這樣詢問過她個人的事情？

她有些無措，又感覺到此刻自己身下的空闊涼意，更是慌亂。

不管怎麽說，內褲這玩意兒還是更要緊些，她顧不上細究這位高冷班長的異常言行，打算不管他有什麽事，都先暫且放一邊過後再說，便客氣地淡笑道：“我有點事。”說著就要轉身繼續走。

少女的聲音明明是清冷疏離的，卻讓林適情不自禁就想起了小倉庫內那些淫糜魅惑的細喘輕吟。

縈繞耳邊，久久不散。

他靜靜地看著她轉過身毫不留戀的背影，淡漠的眼睛微眯了一下，琥珀般的瞳孔也驟然縮了縮。

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了。

他漠然啟唇，仿佛念出某種陰暗禁忌的魔咒。

“足球場已經有很多人在訓練了。”

賀盈妍的腳步凝滯了，她沉吟了片刻，猛地再次回轉身，臉上已沒有了一貫的平靜鎮定，而是滿臉愕然驚恐：“......你說什麽？”

林適看著少女失態的模樣，內心一陣隱隱的快意過後卻又湧起無邊的失落悲傷。

他不理會少女的驚詫和疑問，仍是木著臉自顧自繼續道：“你還要去找他嗎？”

他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落寞和懇求。

“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