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結束那天剛好又是周六，上午考完最後一門，賀盈妍如卸重負般松懈了下來，走出教室的時候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看仍坐在座位上的林適，只見他面無表情地收拾著東西，也看不出考得如何。

賀盈妍突然又覺得有點心虛沒底，不過這點憂慮很快被跟上來的莊梓源衝得煙消雲散。

她早就答應過他，考試結束後要好好陪他的。

於是那天他們一起吃完午飯後，整個下午就又在酒店裡廝混過去了。

莊梓源就像好久沒聞過肉味的狼一般，一進門就兩眼冒綠光地撲了上來，腦袋在她的脖頸和胸口使勁拱，那架勢就像是要把她脖子咬斷了整個吞進肚子。

賀盈妍無力地掙扎著，堅持道：“先洗澡......”

“我要跟妍妍一起洗。”莊梓源不由分說地就把她抱進了浴室，先用唇舌給她全身都好好“洗”了一遍，之後一個小時兩人都沒從浴室出來。

莊梓源大概是又上網“進修”過，竟學會了好幾個姿勢，哄著鬧著和賀盈妍每樣都試了一遍。

尤其是當把她頂在窗邊做的時候，莊梓源尤其亢奮激動，他看到窗外的藍天雲朵，還有偶爾成群飛過的鳥雀，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年幼時在鄉間的林地草叢打滾玩樂的情景，骨子裡那股未馴的野性又被激發出來，他發狂般地加快了身下的動作，隻恨不得把懷中的少女揉進身體裡。

而賀盈妍壓抑了一周的焦渴欲望也得到了極大的滋潤慰藉，她在少年狂野又急驟的侵襲下潰不成軍，只能忘我地呻吟媚叫，無數次地顫抖著被他卷到浪潮的最高處。

開過葷後的莊梓源好像一下子被觸發了某個機關似的，一到這種時候，整個人就變得更強勢更狂熱更有肉欲，完全不知饜足。

偶爾和他四目相對時，賀盈妍都會被他眼中迸濺出的熾熱露骨的目光灼燒得全身發燙，甚至不敢直視。

在兩人不知胡鬧折騰過多少次後，賀盈妍亂糟糟地躺在床上無力動彈，她被莊梓源緊緊擁著，轉頭去看他情欲未散的深邃面龐，又無言地垂下眼眸。

極致的滿足過後迎來的竟是無由的空虛。

她心中突然湧出一種淡淡的失落寂寥。她覺得莊梓源就像一個小孩子得到了渴盼已久的玩具，愛不釋手珍之重之，恨不得天天都抱在懷裡捧在手上。

然而小孩子的喜愛並不會長久。

莊梓源現在不也正是孩童一般的心性嗎？那麽他對自己的狂熱迷戀又能維持多久呢？

再者，他也許不會永遠這樣癡傻天真下去，如果有一天他開了竅，如一個正常人般懂得了人情世故，那麽他又會怎樣看待自己呢？

賀盈妍這樣想著，又貼上莊梓源汗淋淋的胸膛，聽著內裡傳來的“砰砰”心跳聲，卻又沒有實感。

大概是午後這種寂靜昏沉的時刻，總會給人一種虛無夢幻又仿佛存在於某個錯亂時空的錯覺。

她閉上眼，突然又感覺自己內心那個空洞似乎又在擴大，沒有邊限。

不夠，還是不夠。

她在心裡默默道。

期中考成績很快就出來了。

並不是學校公布的，而是偷偷去辦公室看到成績單的學生在論壇裡提前爆了料。

因為每次考試大家除了自己的成績，最關心的就是年級第一二位又是誰佔上風。所以這位爆料的同學也不廢話，發帖標題上就直接寫道：妍姐威武！超出林整整10分強勢逆襲一雪前恥！

帖子裡po了偷拍的老師電腦裡的成績榜單，賀盈妍的名字果然排在榜首，她的下面則是林適。

下面評論又是一堆“果然是相愛相殺，i了i了......”“好配好配！”“雙學霸必須鎖死！”“kswlkswl”.......

到後面又有人開始yy：我覺得這兩人搞不好背地裡早就在一起了，每次考試前都打個賭玩點小情趣什麽的，比如這次我贏了你就親我一下，下次你輸了就打你屁股之類的，好刺激哦，嘻嘻......

緊接著就有人附和：不錯不錯，學霸就該這麽玩！或者像那些校園言情文裡一樣，男主對女主說你做我女朋友，第一名讓給你......媽呀一想到他倆這種畫面我都要尖叫，太甜了太甜了！

下面立即就有了不和諧的聲音：呵，樓上辱HYY了，人家明明憑自己實力考第一，卻被你們說成是被人故意讓的，黑白顛倒要不要臉？

樓裡一下子沉寂了，過了好一會，樓下才有人回道：樓上不要那麽認真嘛，大家就是磕個cp瞎yy而已，又沒說是真的......

討論又熱鬧了起來，後面基本都在解釋或是嘲諷不和諧的那位太認真。

過了會又出現了另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你們確實是瞎yy，但凡長了眼睛都能看出那兩人根本不來電，磕這對還不如磕源妍呢，至少人家那是肉眼可見的甜，詳情可見隔壁貼#$#@！$%

下面很快又出現一堆“我同意！源妍是真好磕！”“圓眼szd！”“源崽衝鴨！”......

到最後這帖子的走向已經變成了爭論到底哪對cp更甜的戰場。

此時正是午休時間。

女生宿舍裡，蔡嘉欣煩躁地退出了論壇把手機扔回給蔡苗苗，罵罵咧咧道：“磕你姥姥磕，人家賀盈妍獨美不好麽，憑什麽要跟臭男人綁一塊兒？”

學校食堂裡，孟青青咽下一口奶茶，對著手機搖了搖頭歎息著自言自語：“明明哪對都很好磕啊，為什麽非要爭個高下呢，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磕cp不好麽？再說我妍妍憑什麽不能一起收了呢？”

而空無一人的教室裡，林適沉默著看著手機上已吵成一團的帖子發怔，竟沒察覺到有人走到了自己身邊。

“原來你也看到了？”少女清靈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他抬頭，就看到了賀盈妍似笑非笑的明麗臉龐。

“......剛看到。”林適垂眸回道。

“那看來我們打的賭也有結果了。”賀盈妍笑道：“你輸了，沒有異議吧？”

林適搖頭：“沒有。”

賀盈妍很滿意他的順服，心裡無比愉悅暢快，俯下身歪了歪頭看著他，露出稍顯頑劣輕佻的笑意：“那麽，履行賭約吧，班長大人。”

“你想要我做什麽？”

賀盈妍起身，在教室前後來回走了一圈，關上了教室前後門，又拉上了窗簾。一時間，教室裡一片昏黃，讓人無端有種曖昧又不安的感覺。

做完這一切，賀盈妍走到一張課桌前，後腰靠在上面，看向林適的眼裡氤氳起濃鬱暗沉的沼澤般的氣息。片刻後，她輕啟雙唇，聲音如天籟，如魔咒。

“過來，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