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賀盈妍懵了。

“跟他分開，賀盈妍。”林適繼續道，神情認真又偏執：“你不能談戀愛。”

她是他的明月，是最清冷最乾淨的，是遙不可及也無法觸碰的，只能被所有人仰望渴盼的存在，怎麽可以輕易隨便地就被某個人沾染佔有？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個一無所長的傻子。

他一直追逐渴望的人，不應該這樣。

賀盈妍很是無語：“班長，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我談不談戀愛關你什麽事？”

總不至於他喜歡自己吧？這怎麽可能？

到現在為止他都從來沒正眼看過自己。她甚至都懷疑他是否具備常人應有的情感情緒。

林適神色僵滯，又垂下眸，固執道：“不能談戀愛，這對你沒好處。”

賀盈妍聽完隻笑了兩聲：“呵呵。”

她現在已經確定這位班長大人應該是有那個大病，於是不再跟他囉嗦，轉身就走。

林適看著她的背影，眼裡的陰霾越來越濃鬱。他咬了咬牙，跟上去道：“他配不上你，只會讓你分心墮落。”

“.......如果影響了你的學習，再也不能超過我，你會甘心嗎？”

他終於說出了這句狂妄至極又讓自己感到極度羞恥的話。

但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為她準備了生日禮物，特地跑來等在她家樓下，並不是為了說這些的。

他本來是想要表白的。

但少女身上的吻痕，她冷漠戒備的態度，都在向他昭示，他已沒有任何機會了。

極度絕望下，他只能這樣做。他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麽。

她最在意的，就是輸給他。所以她當然不會甘心。

他一直以來不也就是在為此逼著自己繼續努力嗎？

得不到她溫柔的垂憐，那就做她的對手。只要能讓她看到自己，哪怕那目光中透著強烈的勝負欲和敵意，他也甘之如飴。

至少她能正視自己。

她投來的每一個目光，敵視的，不忿的，不屑的，憎惡的......每一個，每一個，都讓他興奮得心尖都在戰栗。

就如此時，被他的話戳中了痛點的她，轉頭看向他，眼裡瞬間閃過怒意和鬥志。

對，就是這種眼神，就這樣看著我，一直看著我......

不要再分給別人，只能屬於我......

林適靜默地與少女對視，心中早已洶湧澎湃，仿佛脊椎被輕微電流電了一下，全身都微微震顫。

賀盈妍卻又笑了，滿眼的高傲和不屑：“林適，你說這話是看不起誰呢？”

她懶洋洋地伸出手，拿過他手中一直攥著的禮物盒，放到眼前打量著，說出口的話卻滿是諷意：“你們男生都這麽自大嗎？覺得自己很高尚很熱血？還是說怕失去了我這樣的對手你就獨孤求敗了？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別惡心我了。”她輕哼一聲，把禮物盒扔回他懷裡：“我對你可從來沒有那種什麽棋逢對手惺惺相惜的意思。”

“我一直想的，不過就是把你狠狠踩下去。”

說到這，她伸出手輕點了點他的胸口，語氣更加輕蔑和懶散：“你有什麽了不起？不過就因為性別是男，大家總會更偏愛你。而我明明什麽都不比你差，卻總要被你的風頭蓋過。憑什麽？就因為我是女生？”

這樣的不平不甘很早就深埋於賀盈妍的心中，甚至早於她對林適肉體的迷戀。

她早就意識到，盡管自己實力和林適旗鼓相當，但還是會受到差別對待。

尤其是在老師那裡，除開朱玉華，其他科目特別是教物理化學的那兩個老頭，很明顯都會更喜歡林適。上課遇到什麽複雜題型，首先都是叫林適起來回答，如果他沒能答出來，接下來才會輪到自己，當然這種時候也很少。

而且每當這兩科她考試的分數比林適高的時候，她就會不止一次地聽那倆老頭子對林適語重心長道：“沒發揮好啊！怎麽連人家一個女孩子都考不過呢？”

她固然明白老師這話也沒有什麽惡意，只不過就是包含著世人普遍的看法：你一個男生，就應該比女生更優秀。輸給女生就是恥辱。

而當林適勝過她的時候，老師也會安慰她：“沒關系，下次努力，你一個女生物理能考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似是褒揚實則還是偏見。

是，她是女生，所以理所應當地就該做男生的陪襯，自然而然地就要被降低期待。

哪怕是在同學中間，林適的人氣也總比她高一些，受到的議論也會比她好很多。

他高冷寡言，很多人就覺得他是為人低調有內涵，很帥很酷很有范兒。

而她高冷寡言，就有人說她裝說她假說她端著，說她心思深沉性格孤僻。

簡直可笑。

即使是朱玉華，也不過是盡力做到對他倆一視同仁平等對待，鼓勵完這個，就一定要去安慰另一個，在他倆之間小心翼翼地端水。

當然作為一個班主任來說，她已經很好了，比大多數老師都要好。

但這不夠的，對她來說，遠遠不夠。

她要的，是明目張膽的偏愛，是毫不動搖的擁護。

僅僅是偶爾把她提到了和林適同等的位置去對待去比較，就好像給予了莫大的關懷和恩賜。

怎麽可能夠呢？

而林適那副不論輸贏榮辱都雲淡風輕的態度，更是讓她大為惱火。

拽什麽拽？不過就是下面多長了個玩意兒罷了，憑什麽好處都要讓你佔盡？

也正因為如此，她即使再喜歡他的長相和身體，也不可否認對他的厭惡忌恨。

這樣複雜的情緒讓她始終下意識地和他保持距離，即使被他的肉體勾得心癢難耐，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接近他或是對他下手。

而現在，那些不甘，憤恨，妒意......各種情緒一齊湧上心頭，讓她不由生出惡劣情緒。

她看著眼前不著痕跡退後了兩步眼睛卻一錯不錯看著自己的林適，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於是勾唇笑道：“這樣吧，你要真覺得我談了戀愛就會考不過你，那不如我們來打個賭怎麽樣？”

林適眼神閃了閃，問道：“什麽賭？”

“就賭下周的期中考，如果這次考試我沒能超過你，那我就聽你的，跟莊梓源保持距離。但如果我考得比你好，那就證明你錯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賀盈妍不著痕跡地玩了文字遊戲。

保持距離可不代表要分開，本來以她的原則，若是真的考試成績下降，就算不打這個賭，她也肯定會暫時減少跟莊梓源相處，放更多心思在學習上面。

當然分開是不可能分開的，她可不想看到小傻子又一臉委屈巴巴哭唧唧的樣子。況且他現在越來越合自己的意，聽話又會玩，她還舍不得呢。

林適自然不會猜到她的真實想法，隻問道：“什麽要求？”

“我還沒想好，不過肯定是你能做到的，怎麽樣？答不答應？”

沉默半晌後，林適終於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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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適：今天女神跟我說了好多話，還對我笑，好幸福。
妍妍：呵，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