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放映廳裡,白秋意卻完全沒有心思看電影。
季裴承是怎麽知道她在這裡的?
白秋意首先排除了男人派人跟蹤自己,他沒理由這麽做。
應該也不是親眼所見,因為男人要是在現場,肯定直接過來找她對質了,那還會打什麽電話。
白秋意靠著椅背,腦海裡閃過一張一張熟悉的面孔,都是認識她,也認識季裴承,並且知道兩人關系的人。
這些人裡,有季裴承的職員,也有他的朋友。
白秋意一想到是這些人中的其中一人,發現了她和張天梁在一起,並告訴季裴承,就感覺頭有點痛,也有點心虛。
她讓季裴承丟臉了。
白秋意在心裡唉了聲,眼神有些放空。
說起來,她剛才居然會產生害怕這種情緒。
怕他不聽自己解釋,怕失去他,除此之外,她完全沒想過自己的任務。
白秋意又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這太不應該了。她來這裡,不就是為了做任務賺積分的?
怎麽還被兒女情長絆倒了。
電梯門打開,白秋意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左邊有一扇歐式的白色大門,右邊的牆上掛著一些裝飾畫,不大不小的空間,透著一絲雅致的溫馨。
白秋意站在畫前,還記得自己第二次來的時候,覺得牆面太空了,就隨口和季裴承說:“這牆有點空啊,應該掛些畫,裝飾一下。”
後來,男人讓她挑畫。
現在牆上掛著的,正是她當初選中的畫。
白秋意收回目光,轉身,走到那扇白色的大門前,深吸了一口氣,輸入密碼,然後推開了門。
屋裡靜悄悄的,白秋意眼睛往裡瞄了瞄:“哥——”
沒人應她,像是沒人在家,但其實出門之前,白秋意是跟季裴承打過招呼的,男人讓她直接來這邊。
這會估計就等著自己來解釋呢,不可能不在家。
而且,她的鞋子,已經擺出來了。
平時不穿的鞋子,男人都放在鞋櫃裡面的。
白秋意一想到他知道自己準備來了,一邊生著悶氣,一邊還給自己把鞋子拿出來,心裡軟了軟。
被兒女情長絆倒,也沒什麽不好。
她把靴子脫了,換上粉色的可愛棉拖,又擠了點洗手液到掌心,邊搓著手,邊往屋裡走。
然後,在客廳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季裴承。
男人身著家居服,兩條腿略微分開,斜撐在地上。
握拳的兩手,放在臨近膝頭的位置,腰板得正正的。面上沒什麽表情,眼底有淡淡的烏青,像是晚上沒睡好。
他撩了撩眼皮,用帶著血絲的眼睛看了看她,隨即移開目光,表情顯出了些許沉悶。
白秋意沒有說話,先把掛在肩上的包拿下來,放到小沙發上,然後脫掉外套。
季裴承抿了抿唇,眼角余光看著她。
她好像一點都不緊張,是覺得自己一定會原諒她嗎?
季裴承咬了咬牙根,他確實會原諒她,只要她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昨晚他一夜沒睡,一遍一遍回憶兩人相遇到現在的點點滴滴。
他覺得她是有苦衷的。
他不相信她在欺騙自己的感情。
雖然她有時候說話做事有點不著調,但除了已婚的事,對自己並未隱瞞什麽。
她說他喜歡自己,很久以前就喜歡了,這句話季裴承記得清清楚楚。
沒準這是真的。
她雖然結婚了,但把初次留給自己了。
她應該不喜歡她丈夫。
而且她還說了,在不久之後,會與她丈夫離婚。
季裴承現在就是想聽她解釋,解釋她為什麽已經結婚了這件事。
他心裡還有些不開心,張達說,她丈夫摟她的腰。
私底下,兩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更親密的行為。
季裴承握著拳的手緊了緊。
白秋意在他腳邊坐了下來,兩手貼上他握拳的手:“對不起啊,我原本想等離婚了再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