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豔訝異地看了一眼白秋意,這是兒子少有的違抗她的話,可並不讓她難以接受,大概是因為他這話裡的內容,是在關心自己。
她第一次做出了妥協:“那你看著點,別被人碰到了。”
白秋意又沉默地點了點頭。
到了宿舍樓外,兩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
家長是不能進宿舍樓的,這是白君豔一早就了解過了,並在事前已經告知了兒子。
她微微側了個身,看著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的兒子,眼裡有不舍,也有不放心。
這是兒子第一次,要離她這麽遠。
也是第一次,要離開她這麽久。
“媽媽就陪你到這裡了,在學校你有什麽不懂的就問老師,”她道,“到了宿舍,給我發個信息,照片也要拍,讓媽看看你住宿的環境……”
很多話,她在之前已經說過了,這次就交代了幾句。
白秋意沉默地聽著,等她說完,說了句:“那我進去了。”
他毫不猶豫拉著行李箱往前走,幾步之後,他腳步微不可見地頓了頓,接著繼續前行。
白君豔等他找到了宿舍,給自己發信息,才與相談甚歡的宿管道別,離開了學校。
白秋意知道她不放心,所以才會在找到了宿舍,還沒進門,就給她發了信息。
原主對這個媽媽的感情很複雜,愛,但也厭倦。
“嘿!”白秋意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你也是這個宿舍的?”
肩膀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痛,白秋意都顧不上了,這個聲音,既熟悉,也陌生,因為它是存在於原主記憶裡最深處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是原主曾經喜歡過的男生。
畢業後大家分道揚鑣,他再也沒聽過這個聲音了。
白秋意心口猛地顫了顫,微微側過身。
男生比他高出一個頭,他需要抬起一些下巴,才能看到男生的臉。
心臟止不住地快跳。
是戀愛的感覺。
“嗯,”他臉上表情看不出來什麽,“你也是這個宿舍的?”
“是啊,”江戍身姿挺拔,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活力與張揚,“我叫江戍,南戍五嶺的戍。”
白秋意也自我介紹:“我叫白秋意,金秋的秋,如意金箍棒的意。”
江戍笑道:“你這人,真有意思。”
白秋意彎了彎眼睛:“彼此彼此。”
江戍笑夠了,問:“我看你杵這挺久了,怎麽不進去?”
白秋意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剛才他給白君豔發了信息之後,心情有些複雜,看著眼前的宿舍,一時間沒想起要進去。
江戍見他沉默著,開玩笑道:“不會是近鄉情怯吧?”
白秋意楞了楞,近鄉情怯是這麽用的?
不過,這話也算是替他解圍了,他笑道:“是啊,近鄉情怯了。”
江戍一手拿過他手裡的行李箱:“走,哥帶你回家。”
白秋意看著他提著自己的行李箱,越過自己,先一步走進了宿舍,心臟止不住快跳。
這人,怎麽感覺有點撩啊。
原主對他其實不太熟悉,大家雖然住在同一個宿舍,但房間不同。
他們宿舍是兩房一廳帶一衛,每個房間裡有兩張床,原主和江戍不是一個屋子。
但看到江戍的第一眼,他心跳就快了快,因為這人長得實在太好看了。
不過那時候,原主還不知道這是戀愛的感覺,直到有一次江戍出現在他的夢裡,醒後他發現自己夢遺了,這才意識到了不對。
白秋意跟隨著江戍進了宿舍。
江戍先他一步來,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
進宿舍的時候,他也順便看了一下他舍友的名字。
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夥伴沒錯。
江戍想到那個話癆,臉上一閃而過的嫌棄。
“小意弟弟,”他扭頭看著白秋意,“要不要和哥住一個宿舍?”
白秋意心裡狂喜上湧,臉上什麽也沒表現出來。
他看了看左右兩邊的房間,也不假裝問一下我們房間不一樣的之類的了,而是直接道:“我都可以,不過你舍友願意和我換嗎?”
不願意也得願意。
江戍心裡道了一句,將白秋意的行李箱提起,往左側的屋子走:“他人很隨和,而且睡覺不挑地,給張床就能睡。”
白秋意也不再多說,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