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禁足期間,淮北剿匪一事有了新進展。
小太子身邊內宦被捅出與匪徒勾結,賄賂朝中大臣,意圖叛亂。
罪證呈到皇上跟前,震怒之下,將陸觀神一乾人等關進錦衣衛,嚴刑拷打,逼出事情來龍去脈。
各種刑具都用上,陸觀神仍緊咬牙聲稱自己冤枉,錦衣衛為逼他吐出,正要扒了他褲頭,裸著被閹割的下身,要押出去遊街示眾。
錦衣衛這法子算是死死捏著陸觀神把柄,他再不甘,也隻得吐出真話,承認勾結匪徒,被打發守皇陵。
除非小太子登基,還惦念主仆情分,將他召回,不然他這輩子休想再踏入京城半步。
經此一事,錦衣衛算與陸觀神結仇。
但陸觀神已起不來了。
朱衝鯉因此受了牽累。
陸觀神效忠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東宮,所行之事,背後都代表著東宮,陸觀神這事一出,眾人難免要猜疑上太子。
但轉念一想,太子年紀十歲左右,放在尋常百姓家,一個稚子而已,如何有弑父篡位的念頭,這段流言也就不提了。
此事告一段落,康王兩月的禁令也快到頭,本該要夾尾巴一陣,這節骨眼上,又惹出是非來。
康王入宮謝恩的路上,經過那熱鬧的妓院花坊。
時值年關剛過,楊柳垂落,花兒有千嬌百媚的姿色,康王被花坊裡的花兒給勾去了魂兒,瞧中了一個花魁,強行擄回府。
蹊蹺的是,那花魁身邊有一等一的高手,竟攔著康王不讓。
康王是什麽脾氣,豈能容忍,況且他狂病剛過,還沒完全康健,這一激之下起了殺意,提劍將花魁刺死。
這事也鬧大了,大臣彈劾的折子再一次雪花般飛到宮中。
面對流言彈劾,康王坦然自若,擁著嬌妻藏在府中,行房交歡。
皇后聽說這樁事時,懷著身子在禦花園裡散步,小公主陪在一旁,母女倆正熱絡著,宮人傳稟道:“皇上駕到。”
皇后微微斂去唇邊笑意。
隨即皇上的身影出現在面前,小公主知道父皇不願讓自己纏著母親,默默告退。
“絡兒這丫頭纏你半天,是不是累了。”皇上主動迎入亭中,擁住她肩膀,撫她鼓鼓的肚皮,蹭著愛妻柔嫩的面頰,問孩子的事,喁喁細語,說了好一陣。
皇后淡笑,眉目間有了困意,皇上打住話,扶她回宮。
皇后路上問起康王的事,“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皇上最近染了風寒,用藥膳調理,還是止不住咳嗽,他不欲染了皇后,避開一瞬,淡聲道:“此事是康王錯在先,但一個妓子而已,若要因此重罰他,最後損的還是天家的顏面。”
路旁一叢荊棘,皇后鳳袍被勾住,宮人要去解開,皇上卻屏退他們,親自彎腰從荊棘刺勾上解了鳳袍,卻也不小心劃傷了手,割出掌心淺淺一道傷口。
龍體金貴,這一道小傷,在宮人眼裡卻是天大的事,一陣手腳慌亂。
皇后看見他掌心裡滲出的血珠,刺勾甚至翻出一層肉來,瞧著分外猙獰,微微怔住,拿了帕兒先替他裹上。
皇上反握住皇后的手,柔聲道:“小傷而已,莞莞別擔心。”
皇后抬眼,見他含笑望來,的確看著不疼。
對自己身上的傷是如此,對他寵愛過的花魁是如此,甚至對親生兒子。
太醫診脈出朱佑君不能活過七歲,一個短命的小皇孫,活著只能是累贅,皇帝卻要利用他最後一點價值,放任魯王動手,將朱佑君溺死在康王府後池,以此來潑康王髒水。
一個聲名狼藉的王爺,任憑文武百官再擁戴敬愛,也沒有了名正言順成王的資格。
他對誰都心狠,對她的寵愛,不過是最輕賤的玩意兒。
皇后松開手,微微一笑,眉目間藏著冷意,“傷口不再臣妾身上,有什麽好疼的,皇上多慮了。”
皇上聞言臉色一沉,他擰著眉頭幾乎動怒,一群宮人看得戰戰兢兢,匍匐跪地。
忽然,皇上微微一笑,溫聲道:“罷了,小傷而已。”
當夜,皇上沒有留宿。
皇后一人睡在寢宮,半夜被夢魘住,流淚驚醒,披頭散發在殿中亂走,在老宮人的安撫下,情緒漸漸平和,眼中淚意未散,露出冰冷的目光,“嬤嬤,你是西域藥家出身,知道有一味無色無味的還魂藥,藥性慢,三年內慢慢使人病入膏肓,而診脈不出,你去尋來,不要讓人知道,投入到皇上的藥膳中。”
老宮人駭得跪下,壓低聲道:“娘娘使不得啊,這事瞞不住皇上。”
普天之下,能有什麽事瞞得住皇上?
皇后撫著圓鼓鼓的肚子,裡頭孕育著一個新生命,微微一笑,“他若不知道,是他死,若知道了,也好,來殺我。”
她轉過頭,平靜看著老宮人,“嬤嬤,這裡困住我了,比死還難受。”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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