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收假後,妙妙順利入學。
報道這天,邸南和同事換了班,騰出時間專程陪她來到學校。
因為提前打點過關系,班級和學號名額都已預留好,手續過得很快,一切如邸南安排,隻除了一點。
他忘了大學有學生宿舍這回事。
當輔導員老師貼心地告知,女生公寓還有空余床位,而且是同專業的寢室時,他愣了一瞬,然後就聽妙妙選了住校。
興高采烈、毫不猶豫地。
邸南站在身後說不出來是什麽心情。
她的行李比剛搬進來的時候沒有多多少,很快就收拾完。邸南自作主張,叫人買了床褥和一應生活用品送到宿舍樓下,看著東西堆起來了一點才心裡舒服了些。
不方便進到女生寢室,他站在樓下等妙妙收拾好後一起吃飯。
看得出,能重回校園繼續讀書她是真的高興,上下樓幾趟搬東西出了一臉的汗,都還是樂呵呵的,笑得比在家裡開懷。
十月的天,秋高氣爽,校園裡花草樹木頗多,還是鬱鬱蔥蔥的樣子,四周皆是與她差不多一樣年紀的男女,略顯稚嫩和學生氣,同時又彰顯著生機與活力。
這是一個與醫院截然不同的地方。
同時邸南不得不承認,這裡才是屬於她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不同於這裡的氣息太明顯,站了一會,他已經收到了好一些女生的注目。
正當他準備打個電話問一問的時候,妙妙下來了,卻是告知不能一起吃飯了。
舍友告訴她,晚上有班級聚餐。
這確實是一個與同學互相認識的好機會,尤其是她比旁人晚來了一個月,更需要盡快融入集體。
邸南點點頭,了然地說挺好,卻沒馬上走,又問需不需要開車送。
小姑娘搖搖頭,還沉浸在開學的喜悅裡,笑得燦爛,“不用啦,人很多的,況且聽說就在學校附近。”
邸南還想說點什麽,卻想起該說的已經說了,看著她烏黑柔亮的頭頂,想像平常那樣揉一揉,又想這是在學校,怕她不樂意,最終作罷。
客房的格局邸南沒動,這裡與學校不算太遠,小姑娘之前說過,沒課了或者周末會過來。
說是過來幫忙打掃衛生,實際邸南平日就收拾得挺整潔,於是來了多是看看電視吃吃飯。
邸南工作有時候會連軸轉,不在家的次數多,來了兩人也不一定見得上、說幾句話,後來她就來的少了。
有時候邸南回到家,看到陽台上晾好的衣服,才知道人來過,再去坐在客房的床上一摸,冷冰冰的,哪還有一點溫度。
過了剛開學對新環境的那股新鮮勁,她微信消息也發得少了。
最開始什麽她覺得有趣的都會分享給他,有時候是學校食堂的黑暗菜式,有時候是宿舍裡的一點點小事。
邸南上手術的時候一連多個小時手機都是關機,不能及時回復,但之後看到,都會一一回復,只是兩人很少能連著聊起來。
再後來,邸南更多的是通過朋友圈才知道她的最新動態。
得知她參加了社團活動、拿了學院演講比賽的冠軍、與同學一起去爬了山、開始做兼職、準備考試前複習衝刺……
她的照片和小視頻裡總是有很多人,一樣青春的男女聚在一起,她總是最顯眼的那個。
毫無疑問,她適應得很好,大學生活過得有滋有味,甚至如魚得水。
邸南替她感到欣慰,但關上手機,心裡又覺得正在流失些什麽。
到了深秋,天氣轉眼就冷了,樹上的葉子爭先恐後地枯黃下落。
是時候添厚衣服了,不想她兼職太辛苦,邸南買了一些衣物送到學校。
她接到電話挺高興,說馬上就下課有時間,叫他在學校西門外的咖啡館坐著等,恰好等一下配合著幫個忙。
邸南沒想到,這幫忙居然是配合著演戲,幫她拒絕一個男生的追求。
桌子對面,沙發裡的男生濃眉直鼻,瘦臉窄削,氣質有些冷傲,應該是出生在不錯的家庭。
怎麽看都是學校裡最受女孩子歡迎的那種。
他倒是挺理智冷靜,比同齡人成熟一些的樣子,看著妙妙抱著邸南胳膊撒嬌,沒有立即翻臉就走,而是點了咖啡坐下來聊天,視線時不時地放在邸南身上打量。
顯然他有些懷疑兩人的情侶關系,在觀察他們。
邸南知道,妙妙也知道,於是她自然地問邸南,這幾天沒回去,陽台種的海棠花長得怎麽樣了。
那是她先前住在家的時候,在超市買的盆栽,沒有帶走,幾天前還專門叮囑邸南澆水。
邸南會意,拿出手機,找到以前拍下發給她看過的照片,放在桌子上翻看。
陽台有火紅的花,還有晾著的女孩的衣服,明顯是同居才有的生活狀態。
男生終於臉色微變,放下咖啡杯“蹭”地站起來,高高地豎在兩人面前。
恐怕是長這麽大頭一次在感情上栽跟頭,他臉上有些慍怒,還有些不服氣,下巴依然高昂,看著妙妙說:“毛妙妙,算你厲害。”
說完邁著長腿走開。
妙妙無所謂地聳肩,邸南倒是有些好奇。
“為什麽不喜歡他?”
她搖搖頭,“沒意思。”
“這樣的都沒意思?”邸南驚訝,“那哪樣的才有意思?”
她抬起頭,笑眯眯地看著他,“你這樣的啊,我喜歡你這樣的。”
上一次聽她說喜歡,邸南還有幾分當真,這一次,他只是笑笑,隻覺得中間隔了很遠。
花花世界才在她眼前展開,她還有無限的可能和選擇。
而他們,往深了、往現實了考慮,實際很不一樣。
王穎女士一如既往地時常打電話“問候”,邸南依舊是“再看、不著急”的一貫答覆。
直到有一次王女士怒了,斥道:“還不著急啊?你是等著配得上你的人出生長大嗎?”
這一下還真把邸南給說愣住了。他不禁問自己,在等什麽呢?
一個不確定的未來?還是乾脆把人翅膀折了綁在跟前?
他似乎是認真想了想,隨即搖頭。
或許王女士說得對。
另一邊,忙著學習、打工、體驗獨立生活的妙妙,沒忘了數著自己十八歲生日的日子。
她提前給邸南打電話,預約了他那天的時間,不要禮物,只要他在家給自己做一頓大餐,因為她決定送一份寶貴的禮物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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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人要倒戈了?
難醫生:以為我以前就夠難了嗎?不!後邊會更難!
後媽:沒有最難,只有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