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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金閣(民國1V1)》25 做戲
陳嘉揚排場大了,但照舊愛乾淨,照舊嫌前仆後繼的女人煩,更煩各路人馬往他身邊安插人,因此在外頭極給盛實安面子,飯局席間各色人等擠破了頭來奉承,他還不忘給盛實安拆魚刺剝松子,一眾有意送秋波的鶯鶯燕燕都死了心。盛實安戲更足,本就在牌桌上裝慣了妖妃,出了門更是恃寵而驕,也不接他遞來的松子,竟張開櫻唇要他喂,唇上一點胭脂蹭到他手指尖,看他皺皺眉,未等侍者遞來餐巾,她已幼稚地一張口含住他的指頭,待到男人的指節抽出紅唇,指尖嫣紅已被她唇舌掃乾淨。

陳嘉揚高大結實,盛實安倚在他懷中,真正是小鳥依人,雪堆似的白皮膚,水蛇似的削肩膀,含著手指時抬頭仰起水滴似的小下巴,神情迷離乖巧,金之瑜在遠處看得全身發燙,恨不得把褲子都燙出個洞。

原來都是裝的。金之瑜低聲笑道:“原來是跟姓陳的演了兩年多的戲?跟我吧,我就不用你裝喜歡,還不用你守空房,我夜夜都伺候你。”

盛實安微微回頭側臉,抬眼看他,濃長眉睫下璞玉般清秀精致的神容極美極冷,慣常有二分頹唐,此時卻是挑起櫻/唇一笑。

金之瑜心旌一蕩,正待開口,卻聽她輕聲耳語:“他回來了。”

聲音放輕時如春波蕩水,蕩出青白煙圈吐在鼻唇間,金之瑜脊梁骨一麻,卻不由分出半隻耳朵來聽動靜,果然外頭打麻將的聲音停了,人聲繚亂,牌桌上下的人各懷心思地寒暄招呼,隱約是謝太太問:“陳先生這兩天是去南京了?”

金之瑜跳起來,故作鎮定,向她一笑,“他今天回得倒早。”

盛實安倚在那裡吸了口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是啊。所以你快走吧。”

金之瑜繞過沙發,快步出門,走得太急,褲腿拂在盛實安腳踝,金絲鏈本就不牢,被一勾就松,滑落在地,他也顧不上撿,連忙走了。

盛實安把那幾粒松子丟在桌上,拍乾淨手心,耳中清晰地聽見外頭的動靜,是麻將桌上亂響一氣,先生太太們紛紛站起來,同陳先生問好。

陳嘉揚自顧自脫外套,一頷首就算跟金之瑜打過了招呼,鄭寄嵐見一旁的謝太太一臉欲言又止,揚眉笑道:“謝太太放心,謝先生在南京老實得很,只是想家,歸心似箭。”

鄭寄嵐性格如此,這些話由他說來也只是一片調皮,並不惹人尷尬,大家一陣笑。謝太太笑罵道:“誰關心這個了?誰要他回來,他在眼前還擾人清靜呢。”

誰都知道謝太太在養男明星,鄭寄嵐恍然大悟似的,連聲說:“抱歉,抱歉,會錯了意。那我們叫他常駐南京分行,不要回來擾謝太太清靜?”

謝太太又笑又氣,正待再說,陳嘉揚把外套脫下遞給傭人,“阿檸,她人呢?”

一行人被鄭寄嵐鬧得不知天南地北,這才想起陳嘉揚這人狗脾氣,一向最煩旁人沒眼色,於是連忙告辭。

汽車發動的聲音從後窗窗縫透進來,孔雀被驚醒,忙亂地走動,黑豹子打了個呵欠,兩條狗狂吠。陳嘉揚走到小客廳,打開電燈。

明晃晃燈光灑了一天一地,照得滿架成衣珠寶和榻上美人都成了一室狼藉。

陳嘉揚靠在門邊摘皮手套,打量掉在地毯上的金絲腳鏈,再看她臉色難看,大約猜得出是怎麽回事,在美人榻邊坐下,蹬掉皮鞋,端起半盞涼茶喝乾,“金之瑜又撩/撥你了?”

盛實安在他面前不用裝模作樣,並不起身,支著手肘夾煙點頭,如實轉達:“他要夜夜伺候我。”

金之瑜一向盯著盛實安舔個沒夠,不過礙著金家的面子才不給他難堪。陳嘉揚脫了外套往榻上一倒,把她薅過來,“那你怎麽說?”

盛實安趴在他身上,拿下巴拄著他硬邦邦的胸口,“我能怎麽說?他大煙抽多了,蔫蔫巴巴的,能伺候得好嗎?”

陳嘉揚哈哈大笑,捏著她的小鼻尖,“盛實安你長本事了,開口就是黃腔?”

盛實安眨眨眼,甕聲甕氣的,“你也沒別的好教我呀。我不怪你,你摸摸我。”

陳嘉揚彈她一爆栗,“摸什麽?摸你腦袋瓜子裡有多少葷段子?”

男人一根筋起來實在是煩,但盛實安有耐心,看著他說:“你說你今天回來。我洗過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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