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實安真敢編,展不平蒼白的小眉頭,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盯著碗放厥詞:“可是我、我都快十八歲了……”
鄉下規矩老,雷山英十六歲,尚且已在談婚論嫁,這小客人都快要十八,竟還在待字閨中?
雷家父母霎時投去兩束嚴厲目光,雷家兄長咳嗽一聲,勸父母對客人的私事少管,而雷山英路見不平,親親熱熱攬住盛實安的胳膊,“我有人介紹給你,你跟我一道去湊個熱鬧!”
正值廟會,年輕人們逮到機會便能玩,雷山英帶盛實安去看戲吃糖人,又隨大批男女青年上遊船,點起荷花燈,拍開梅子釀,開局搖骰子,力爭將彼此灌醉。
盛實安還沒搞清楚玩法,咧著嘴看熱鬧,雷山英一鼓作氣灌了旁人六七碗酒,拉她跟自己換個位置,“你來替我搖。”
雷山英身旁那位男青年,生得眉毛是眉毛下巴是下巴,高個子白皮膚,眼瞳發亮,正是住在雷家對面的富商人家公子,由於外貌英俊,早就被盛實安注意到,只是始終沒說過話,此時自然清楚山英的用意,她從善如流地往過一換,握住骰子杯,正要熟練地搖出大批六點,被山英一捏腰,連忙把手一頓,向男青年求助:“……這該怎麽搖啊?”
沒想到這位美男子不僅生得漂亮,還腹有詩書、口若懸河,聽她問起,便頗為熱心,不慌不忙從骰子遊戲的起源講到各地風靡的若乾種不同玩法,眼看盛實安快要撐著腦袋睡著,風度翩翩道:“是我家船上的電燈太暗了?下次你來,一定換上水晶燈。”
盛實安聽是聽膩了,但還惦記著輸贏,迷糊睜開眼,強打精神,“來咱搖一個。”
誰知男青年會錯了意,微微一笑,道聲“我教你”,伸手向她的杯子扣去。
盛實安骨骼纖細,握著杯子的手玲瓏美麗,皮膚如同白玉雕成的凝脂一般,他早就心癢,早就想握在手中一親芳澤,眼看指尖就要觸上半透明的肌膚,眼前一花,那隻手被驀地推遠了。
盛實安屁股下的椅子被陳嘉揚輕蹬一腳,“吱”地滑向另一邊,他一手拎起一張空椅子填上空缺,落座伸手握住杯底,“我替她。玩多大?”
男青年不樂意,“你哪位?”
盛實安從桌上爬起來,陳嘉揚回頭看她一眼,面無表情一頷首,“我是她哥哥。”
男青年險些當著姑娘哥哥的面摸了姑娘的手,沒話辯駁,隻得吃悶虧,殊不知陳嘉揚手黑,搖骰子最在行,搖一局他身無長物,搖五局他傾家蕩產。
雷山英還沒見過這場面,讚歎連連,引來大批姑娘圍觀,而盛實安早習慣牌桌上坐滿各路神仙,倚在一旁跟一名小個子男孩打撲克,打一局輸一局,老實地倒滿一杯酒,剛送到嘴邊,右側伸來一隻手,張開手心一招,“拿來。”
盛實安被管束得意興闌珊,一時認命,把酒交出去。陳嘉揚一飲而盡,擱下酒杯,打開骰子杯,一群人屏息凝神,數了又數,那船主的英俊兒子率先大喊:“謔!她哥哥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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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哥哥賠不起賭資,可能要賣妹妹,你兜裡有沒有珍珠,買買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