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軻把雪糕紙撕掉,雪糕遞給她,“路過,來看看你怎麽不下班。空了多少版面?”
常年供幽默版面稿件的撰稿人昨天患急性腸胃炎去住了院,並且由於一人一貓離群索居,生了病也並沒有人替他報備,報社中午才發現沒稿可排,空出整整一版。盛實安絕望地向他搖頭,“我永遠都下不了班了。”
陳軻接過英文報紙坐下,替她翻閱尋找有趣的笑話,讓她休息一會,盛實安感謝男菩薩的到來,站在椅子後面跟他一起看,自己逮空吃雪糕。
正在此時,報社虛掩的大門被人一膝蓋蹬開,對門戲劇通訊社的編輯搬來一箱子零食點心提神飲料,“咚”地擱在桌上,吆喝各位來分。
張總編被驚動,抬頭一看後頭還有貴客,連忙起身歡迎,“陳先生怎麽有空過來?這太感謝了,這哪裡敢當?”
陳嘉揚指使編輯替他搬箱子分零食,自己叼著雪茄,悠哉悠哉靠在門邊,“我們打牌的零嘴兒,看你們也沒下班,送些過來。”
他跟張總編說話,眼睛卻不看張總編,隻閑庭信步地打量破報社的破裝潢,順便叮囑:“裡頭有冰淇淋,趁涼著吃。”
張總編笑著寒暄,“這可巧了,我們也剛有人送來雪糕。”
他說話慢吞吞,陳嘉揚視線也終於掠到了老熟人身上。與盛實安目光相接,盛實安神情淡淡,仿佛看到空氣,若無其事地轉回頭去,側對著他,彎腰站在那修長文雅的青年人後頭,凝神看報紙,看得入神,咬雪糕咬到冰渣子,小臉皺成一團,伸出手,陳軻便不回頭地遞去熱水杯,默契得渾然天成。
張總編拿出好茶,預備款待貴客,卻見陳嘉揚玩世不恭的神色慢慢收起,站直一頷首,這就轉頭走了,仿佛個稱職觀音,顯完靈就跑。
他一走,籠罩在報社空氣上空的莫名緊張曖昧氣氛也隨之一松,幾位女編輯女秘書紛紛停止假模假式的看報工作,抬眼觀賞對面老板寬闊高大的倜儻背影,隨即去拿零食冰淇淋。
那位花孔雀似的男編輯也在其中,見縫插針開屏,問道:“實安,你不再來吃點?”
天氣真熱。一根雪糕下肚,絲毫沒有緩解燥熱的情緒,唯有陳軻仍舊冷靜冷淡,一塊陳年冰塊般坐在椅中翻報紙,注意力沒被牽走半分。
盛實安被這份巋然不動感染,喝一口燙嘴的熱水,打開紙包拿月餅,回答道:“我不吃。”
當晚報社諸人加班到凌晨,盛實安次日負責打掃辦公室衛生,因此乾脆最後一個走,掃完地,叼著最後一塊月餅蹦下樓。
時間不早,萬籟俱寂,小巷裡的路燈壞了一千多年,一直都沒人修,盛實安不怕黑,但心裡到底有些忐忑。
好在夏夜晚風吹著,不那麽肅殺,並且等她走出樓門,看見外面一片朦朧昏黃,路燈竟然正巧在今天修好了。
她踩著自己的影子走,一步一步走到巷口路燈下,在燈柱前停住腳步,因為巷子窄,她又被擋了路,擋路的是停在那裡的一台車,車屁股後面幾個人站在路燈下,其中一個竟是陳嘉揚。
他像是在出神,也像是在睜著眼睡覺,總之燈光如碎金般灑在凌厲的眉骨上,又被敲打成碎屑金砂,落上長睫毛,是個若有所思但無所事事的狷介美男子形象,給閱人無數的女明星看了,或許都要心顫。
然而盛實安閱小白臉無數,對此無動於衷,走到跟前,開口道:“你車擋我路了。”
————
鄭xx 追女仔了沒
陳xx 追了
鄭xx 送冰淇淋了?
陳xx 修燈了
謝謝大家,明天我真的不行騙了,騙得太多我不好意思了,我周末給大家加更嗚嗚嗚嗚嗚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