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外

1.吃口紅

　畢業典禮當天，蔣童起了個大早。待到傅玉呈睡醒起床時，她已經化好妝正立在衣櫃前挑衣服。

　傅玉呈側身看她，她脫了睡衣，背對著他穿內衣。

　她的頭髮束成馬尾，肩胛骨扇動著，雙手繞在背後扣上搭扣。彎腰找衣服時，雙腿立得筆直。

　蔣童蹲下身，在抽屜裡找合適的絲襪。

　傅玉呈輕輕掀開被子起床，光腳踩在地板上走近她。

　蔣童聽到腳步聲回頭，笑著看他，“醒啦？”

　她蹲在那裡，眼角延長出來的黑色眼線跟著她的笑容上挑，眼皮上的亮片眼影跟著她眨眼的動作閃動。她伸出手去摸他的小腿，掌心按在他的小腿腹上輕輕按壓。

　“睡的好嗎？”她又問。

　傅玉呈不說話，垂著眼看她。

　他伸出手去握她的下巴，蔣童靠在他手裡，偏著頭抬眼看他。

　“你好漂亮。”他說著，拇指按在她塗了口紅的下唇上，輕輕摩挲。

　蔣童笑起，慢慢站起身擁抱他，與他貼著鼻尖對視，“你也很帥。”

　傅玉呈的拇指把她的口紅抹出唇外，看著她花掉的唇妝，慢慢笑了起來。

　蔣童拿掉他的手，回身走了幾步到鏡子前查看，下唇的口紅都被他抹到臉上了。

　她回過頭瞪他，“我化了好久的妝！”

　傅玉呈仍是笑著，走近她拉她的手，“我想親你，又不想吃你的口紅。”

　蔣童瞪他，要說的話還沒出口，’唔’了一聲。

　過了許久，兩人慢慢分開。蔣童抬起眼看他，聲音輕輕的，“你不是不想吃我的口紅嗎。”

　傅玉呈又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握著她的腰，“我不想吃口紅，可我想吃你。”

2.見家長

　夏日的午後，樹上的知了沒完沒了地叫。

　蔣童回到家，打開空調，才站在空調下吹了二十秒，就被蔣怡逮住了。

　“別站在空調底下這麽吹啊，等會該感冒了。”她跟蔣童前後腳進門，臉上也是熱得有些發紅。

　蔣童應了一聲，跑到冰箱那蹲下翻出一根棒冰，“媽你吃嗎？”

　“不吃。”蔣怡把裝著剛才買的蔬菜水果的袋子拎到廚房，一邊整理，一邊偏頭問她，“你男朋友幾點到？”

　包裝撕開，冰棒的塑料表層迅速生了一層冷霜。

　蔣童握著冰棒，’啪’的一聲掰開。

　“應該晚上到。”

　蔣怡笑了笑，“藏著掖著的，還不是得領回家給我看？”

　蔣童站起身，膝蓋頂著冰箱門輕輕關上，握著冰棒的手冰得有些發麻。她放下一截，看著蔣怡笑，咬著冰棒不說話。

　“傻笑什麽？你男朋友喜歡吃什麽？晚上你做飯還是我做飯？”

　蔣童咽下一口碎冰，冰涼感順著喉嚨落進胃裡，“我做，您晚上等著吃飯就行啦。”

　蔣怡放下手裡握著的胡蘿卜，笑著問她，“你男朋友晚上才到，你打算讓他住哪裡？”

　一口未嚼碎的冰塊落在喉嚨裡，蔣童眯著眼咳嗽了幾聲。

-

　兩人吃完午飯，蔣童收拾餐桌，讓蔣怡去睡午覺。

　待她收拾好廚房，去蔣怡的臥室看她時，蔣怡已經睡著了。

　她輕輕關上臥室門，坐在客廳裡看書。

　「在幹嘛？」傅玉呈忽然發來一條短信。

　蔣童低下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書，回復，「在看書。」

　「你能下來接我一下嗎，東西有點多。」

　蔣童坐直身體，握著手機的手指在鍵盤上打得飛快。

　「你來啦？」

　「嗯。」

　她放下手機，拿起桌上的鑰匙匆匆下樓。

　樓下空蕩蕩的，熱浪滾滾。她朝小區門口走去，遠遠的就看到了傅玉呈。

　他立在車旁邊，握著手機正在打電話。

　看到人來了，傅玉呈放下手機笑著看她。他立在太陽下，額頭上一層薄薄的細汗。

　蔣童抬手給他擦汗，“怎麽不在車裡等啊。”

　傅玉呈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心發燙，“等不及。你沒拿手機嗎，我正在給你打電話。”

　蔣童搖頭，她連鞋都沒換，穿著拖鞋就下來了。

　“我媽在家……”

　傅玉呈點點頭，摸了摸她熱得發燙的臉頰，“我現在可以上去嗎？”

　他指了指後排車座上放著的東西，都是給蔣怡買的。他不太懂該怎麽送，特意問了安晴。

　蔣童嗯了聲，天這麽熱，也不能讓他就這麽在外頭等啊。

　“她在睡午覺…通常一個半小時左右就會醒。”她拎著禮盒，等著傅玉呈鎖上車門。

　傅玉呈收起車鑰匙，拎起剩余的禮盒，笑道，“你怎麽比我還要緊張？”

　“我沒有啊……”

　蔣童有些窘迫，傅玉呈走在她身側，“我之前跟你媽媽通過電話。”

　“嗯，她跟我說了。”

　“嗯？”傅玉呈偏過頭，“她怎麽跟你說的？”

　蔣童有些迷惑，“就…說你給我打了電話，問我有沒有到家啊。”

　“還有什麽嗎？”蔣童拉開單元門，讓他先進去。

　單元門裡涼颼颼的，傅玉呈呼了一口氣，“她問我是誰。”

　蔣童關上單元門，走到他身前為他帶路，聞言一驚。

　“你說什麽了嗎？”她回過頭看他。

　傅玉呈看著她一臉的緊張，笑了笑，邁上一節台階，忽然又不想告訴她了。

　“你猜猜呢。”

　蔣童停在自己門前，有些氣惱，抬起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快告訴我！”

　傅玉呈眨了眨眼，抿著唇笑，“她問我是誰。”

　“我說我是傅玉呈，是你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