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季又安“離家出走”的第20天。

　季祺沒有想到他明明說得是兩天，結果一轉眼就多加了一個零，要不是他隔三差五會給自己發條語音表示他沒失蹤，季祺真的都要去報警了。

　她甚至都沒有想到，那層禁忌被打破之後，哪怕是一天見不到季又安，她都能被空蕩蕩的房子折磨到瘋。

　沒季又安在家裡，季祺的日常生活狀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糟糕起來。

　外賣和泡麵重新佔據了她的生活，與它們一起回來的，還有更加瘋狂的加班。

　“季祺，你的黑眼圈怎麽這麽重？”程寧樂摸摸她額頭，“是不是被之前那個和你睡過的野男人給拋棄了？”

　“吵。”

　“你昨天晚上幾點睡的？”

　“五點。”

　“早上？你瘋了吧！”

　“五點？！”突然冒出來的顏穆也伸手摸上季祺額頭，“最近也沒什麽必須加班的工作，就算是弟弟離家出走了你擔心，也不能不要命啊。”

　“徐律師又給了我幾個知識產權的小案子。”季祺從包裡掏出一遝文件。

　一邊表情毫無波動地整理著自己的文件，她一邊自言自語一樣地說道，“明天要去見客戶，後天有一個案子要開庭，我今天晚上會好好睡覺的。”

　“現在馬上就去給我睡覺。”顏穆強硬地搶過季祺手裡的文件，拉著她就往自己辦公室走，“看來我得好好和徐律師聊聊了，你季祺再怎麽說都是我的人，她越過我直接給你安排這麽多的工作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不想睡覺。”季祺使勁想把手從顏穆手裡抽出去。

　“聽話。”

　被摁到柔軟的沙發上，季祺睜大眼睛望著顏穆從櫃子給她翻出一張毛毯。沒辦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對自己的好，於是她沉聲說道：“顏穆，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知道。”顏穆把毯子蓋她身上，“有多深呢？”

　沉默良久。

　季祺用帶著歎息的聲音說道：“只有他。”

　眼睛裡的神色暗下來，顏穆長輩一樣地摸了摸季祺的腦袋，沒有正面給出態度：“你好好休息，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我會叫你。”

　公司的吸煙區，繚繞的煙氣彌漫在顏穆眼裡，也熏得程寧樂眼睛疼。

　“顏老板這是又失戀了嗎？”程寧樂揮開身邊的煙，挑眉坐到顏穆身邊，“我們家季祺可真是個心狠的女人。”

　“你還記得季祺剛來公司那會的情況嗎？”

　好半天程寧樂才聽見顏穆那略帶沙啞的聲音。

　“大概還記得吧。”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這個新人長得可真好看，再加上徐律師提前還和我打過招呼，我就覺得她很可能會是個沒什麽能力的關系戶。”

　“我覺得老板你對漂亮女人有偏見。”

　“哈哈哈。”顏穆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誰能想到這個新人對自己那麽狠，明明都不愛這行，工作起來卻比誰都拚命。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女人也一樣，寧樂你要是工作稍微能認真一點，說不定就有很多人追你了。”

　“謝謝，但我不需要。”程寧樂一點都不感動地拒絕了顏穆，“就連這種工作強度，我老公都想讓我辭職回家去當全職太太。”

　“我本來想慢慢來的……”

　拍了拍自己這個上司的肩膀，程寧樂安慰道：“對季祺來說快一點或者慢一點都沒什麽區別，她的心早都栓某個男人身上了，我之前還以為顏老板你稍微努力一下，說不定可以把那個都沒見過的男人擠出去。”

　顏穆被程寧樂安慰地隻想苦笑：“我怎麽都沒有發現？”

　“她太能裝了。我有發現她情緒低落的時候會偷偷躲起來看一個男人的照片，看著看著還會笑起來，特別溫柔的那種笑，對我都沒這麽溫柔過。”

　“我從一開始就已經太晚了是嗎？”

　“大概。”

　就先來後到而言，顏穆知道自己輸了，一開始就輸了，但是他還不想認輸，如果事實和他的猜測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