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黎扔下這麽兩個字就掛了電話,徒留於漫漫對著手機屏幕又呆愣了半天,直到智能鎖熟悉的開門提示鈴聲響起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可現在衝去浴室洗臉很顯然已經晚了,玄關的燈感應到有人進來自動被點亮,於漫漫看見走進來的肖黎的時候又是一愣。
外面的雨看起來確實下得很大,肖黎的襯衣濕了大半,用來擋雨的外套更是一大片深色的水跡,頭髮濕漉漉地垂在臉頰旁,是於漫漫從未見過的狼狽模樣。
她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縮在沙發上沒有動,肖黎也站在玄關處沒有動,他身後的門自動閉合發出‘哢噠’一聲響。
玄關暖黃的光從肖黎頭頂打下,仿佛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黃光的光暈正好鋪到於漫漫腳邊,只剩最後淺淺的一層,卻因為玄關那頭的人的存在而仿佛散發著讓人貪戀的溫度。
“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就喜歡那樣的女孩子嗎!”
這話於漫漫自己說出來都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可她的所有理智和堅強好像在看見肖黎的時候就全部土崩瓦解,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甚至讓她最後幾個字是蒙著一層哭腔扔出去的。
她可真是惡人先告狀。肖黎借著那點微弱的光線看著於漫漫通紅的眼眶,感覺嗓子眼原本梗在那裡的東西在慢慢軟化下去:“我不是昨天就說了今天有同學來找我嗎?”
“你沒說是女同學!”似乎是被肖黎的反應鼓勵,於漫漫的哭腔更是甩得肆意妄為,“而且她那麽漂亮,跟你前女友還是一個類型的!”
這醋味兒算是翻了天了。
肖黎本來離開餐廳的時候心情已經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現在看於漫漫抽抽噎噎的樣子又一下全都松開了。
“你也沒問我。”
他換了鞋走進客廳,把完全濕透的外套扔進髒衣簍裡。
“更何況她下個月20號結婚,你要一起去嗎?”
聞言,於漫漫胸腔中膨脹起來的那股委屈感就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一樣猛地癟了下去。
見她只剩抽噎卻沒了話,肖黎手撐著洗衣機站起身回過頭:“我的錯錯在沒有把見面的對象說清楚,但是你騙我說去和女性朋友吃飯,是不是更不對?”
於漫漫當然也知道她更不對,畢竟她的這件事可是具有欺騙性質的,從本質上來說就更惡劣。
肖黎就看於漫漫先點點頭,又哭哭啼啼地把上次稀裡糊塗答應了胡璿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你為什麽不在去之前告訴我?”如果提前說,他肯定不會不理解的。
“因為……”於漫漫喉頭又哽了一下,“因為我覺得我們好像不是需要互相報備行程的那種關系……”
肖黎感覺自己一晚上的心情都在被於漫漫拋來丟去,輕而易舉地玩弄於股掌之間。
好不容易上浮的心再次下沉,肖黎抬手推了一下眼鏡,差點沒有找到自己的聲音。
“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
於漫漫小小地咽了口唾沫,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她話音未落,隻覺頭頂一暗,肖黎的手已經扶著沙發靠背整個人壓了下來,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幾乎讓外面的滾滾黑雲都失去了震懾力。
“不知道?”
他自以為已經把態度表現得很明顯了。
“所以你是真的去和那個男人相親的嗎?”
不是以有男朋友的女人的身份去婉拒和道歉,而是以單身女人的身份赴約?
於漫漫就算是再遲鈍也聽出肖黎現在語氣中隱忍的怒氣,她趕緊搖搖頭準備辯解,男人的吻已經提前堵上了這張不會說話的嘴。
“於漫漫,蠢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