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睡覺的時候迷迷糊糊看到蔣辭立在窗前。

他頎長的身子立在窗前，沉默地吸著煙，朝朝隱隱約約聽見蔣辭的聲音，“好的，我知道了，明天回去。”

後面的時候她進入沉沉夢鄉，再也聽不見什麽了，只是依稀覺著不是一件好事情，蔣辭的背影看上去未免太寥落了。

蔣辭抽完最後一口煙，碾滅煙頭，起身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進去，摟著懷中的女孩睡覺。

他緊緊地摟住朝朝，她是這寒冷醉溫暖的光源。

一切都好像看似平靜，可又有什麽東西是不一樣的，就好像平靜無波的水面下的暗湧。

朝朝醒來的時候，蔣辭摟著她睡覺，她看見蔣辭猩紅的雙眼，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布滿血絲，朝朝撫上他的臉，“哥哥，是不是什麽事了？”

蔣辭沉默，他抓住朝朝的手，放到嘴邊去親，而後摟住懷裡的女孩，用力地抱住朝朝，身體都微微顫抖著，一點點變冷，朝朝慌了。

她鮮少見到蔣辭這副失魂落魄的墨陽，即便以前蔣辭創業有過失敗，他也只是將自己鎖在房間裡一兩天，將壞情緒處理掉。

可是現在的蔣辭很不正常，蔣辭不說話，朝朝就更急了，她拉住環住蔣辭的腰，尾音都微微顫抖起來，“哥哥，到底怎麽了？”

蔣辭埋頭在她的肩，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沙漠中的行人，缺乏水源，沙啞得很。

“朝朝，爸……突發腦溢血去世了。”

朝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隻覺得五雷轟頂，渾身好像被雷劈中一樣，將她一個人撕成兩半，蔣文通明明前段時間還對他們發火的，怎麽成這樣了。

朝朝雖對蔣文通沒什麽感情，但好歹是她的父親，這種深深地無力感將她困住了，整個人好像陷入沼澤地一樣，緩不過氣來。

蔣辭何嘗不是，昨天他抽完最後一根煙，看著窗外的世界，瞬間腦袋一片空白。

唯一清醒的認知便是蔣文通去世了，前段時間那個指著他鼻子罵的蔣文通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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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城的雨一直下個不停，朝朝跪在蒲團上，大堂外面是淅淅瀝瀝的雨滴，滴滴答答搭在烏青色的青石板上。

蔣辭在一旁招待前來吊唁的人，朝朝看著蔣辭越發消瘦的身影，覺得心下一陣陣抽痛。

她現在已經沒有勇氣擁抱蔣辭了，蔣辭好像也可以逃避她，兩人的關系一下子墜入冰點。

葛煙也來了，她穿著黑色絲絨長裙，身材還是很好，臉上並未瞧見傷心的情緒，兩人離婚多年，早就沒什麽感情了。

朝朝跪坐的時候，身前一團黑影，她以為是前來吊唁的人，便道了聲謝，沒想到抬頭事看見的人確是葛煙。

她正愣住，眼睛裡都是血絲，母女兩對視，朝朝最先開口，“謝謝您能來。”

要說朝朝對於蔣文通沒什麽感情，那麽對於葛煙更是沒感情了。

她甚至只知道葛煙長什麽樣，至於性格，脾氣，甚至葛煙說話的聲音朝朝都不大有印象。

她從孩童到少女再到成年，只有蔣辭的陪伴最多。

她已經分不清對蔣辭的感情是親情還是愛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