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熟悉的刀刻俊顏出現在眼前。
他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微顫,看不出眼珠的浮動。呼吸平穩,薄唇輕抿。
好像睡得很熟的樣子。
“不可能呀……”夏天兀自嘟囔了一句,耳邊是如鼓擂動的心跳。
頭還暈著,這又猛一激動,她現下隻覺得太陽穴跳痛,兩眼泛起白花。
她這才記起來,自己是生病了。
之前在破廟裡受了風寒,應該是發熱了。她還記得自己一直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夢到過好多次墨離。
只是每一次的夢都是以墨離消失,她怎麽也追不上,哭著醒過來而結束的。
所以,現在只是她昏迷不醒之時,做的另一出夢麽?
夏天看著墨離近在咫尺的臉,呆呆地發愣。
做了那麽多不開心的夢,總歸是要夢一回開心的吧?
她皺著眉頭將這件事情想明白了之後,便放心大膽地對著墨離的臉伸出手去。
還有些涼意的指尖撫上他深邃的眉眼,從眉骨到眼窩,然後順著他英挺的鼻子,到了弧度完美的下頜角……
這是夏天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去看這個人的樣子,果然是氣宇軒昂,霽月風光。
怪不得師父要說,三界的雌性都對他莫名向往。
“哎……”夏天哀哀地歎了口氣,那點兒委屈又適時地鑽了出來。
其實,她對墨離也挺向往的。可是,墨離根本就不喜歡她,帶她回來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將她視作玩物。
“哼!”又是一口氣歎出來,這次卻是憤憤不平的語氣。
既然如此,好歹讓她討回一些利息。現實裡打不過墨離,拿他沒辦法,在夢裡總容得她為所欲為一番了吧?
輾轉反側之際,夏天的眼神停留在了他微緊的唇角。
他的唇色是沒什麽血色的粉白,看不見紋路,精致得像兩塊上好的桃花玉。
雖然與墨離有過數次歡愛,可夏天倒還真的沒有好好嘗過他的味道。於是,她撐起身子,貓著腰,既小心又膽怯地將臉湊了過去。
“啵!”兩唇相接,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輕響。
夏天來不及細品味道,驚慌地將整個頭都藏進了被子裡,喘著粗氣平複了好久才想起來:這是做夢呀,她怕什麽。
要是大魔頭敢欺負她,她就……她就醒過來,讓他消失!
嗯!下定決心之後,夏天將小腦袋探出錦被,一雙圓亮的淺眸,看著依舊在沉睡之中的墨離滴溜溜轉了兩圈。又壯上膽子,俯身湊了過去。
這一次,夏天親得很是仔細。
她靈動的小舌頭先試探著舔了舔墨離粉白的雙唇,感覺味道還不錯。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探入他的嘴唇,舔了舔他滑溜溜的牙齦,隨後是光潔的貝齒,最後是他軟軟的舌頭。
一觸及到這最後一層,夏天本能地心悸起來,畏畏縮縮就要打退堂鼓。
只是她的舌頭甫一要後縮,一塊溫熱的軟肉卻猛然竄入她的口腔。
將她的小舌霸道地卷起,雙臂禁錮,一個利落地翻身,夏天就到了墨離身下。
這一系列動作迅雷烈風,行雲流水。
夏天根本沒有時間反應,隻覺墨離的大掌頃刻便穿過她披散的青絲,托著她的後腦。另一隻手來到她的腰際,雙腿一緊,將她的下半身也固在了自己懷裡。
他用了極大的力氣,狠狠將懷裡的小女人往自己身體裡摁,吻著她的唇沒有松,好像要將她生吞入腹。
不夠,還是不夠。
夏天覺得自己仿佛要被嵌入墨離的身體,很快就被他弄得喘不過氣來,一張小臉通紅。
良久,墨離才停下這個幾乎要了她命的熱吻。
夏天被吻得發懵,本來就不怎麽清醒的頭腦,此刻因為缺氧,更不清醒了。
她半天才緩過氣來,抬頭怒視著墨離,頤指氣使道:“你這個大壞蛋!在夢裡還欺負我!!”
說罷,纖指一擰,墨離玉白的臉皮便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活了幾萬年,這還是墨離神尊第一次被別人揪著臉訓話,自然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借鑒,一時也有些發懵。
然而面前的小傻貓卻一臉義正嚴辭地問道:“你是不是就會欺負我?”
“我……”
“你閉嘴!”夏天對他揮了揮小粉拳,毫無威懾力地威脅道:“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讓你消失。”
墨離眨眨眼,鬼使神差地閉了嘴。
夏天看著眼前那個怔愣的墨離,一股難以名狀的快感油然而生。這樣解氣的事情,竟然也輪得到她來對墨離做。
那顆慫膽,頃刻之間又膨脹了幾分,她對著墨離另一邊白皙的臉,也伸出了魔爪。
“唔……”
一邊一隻手,墨離的臉被她拉得變了形。
夏天卻開心地笑起來,奶凶奶凶地道:“你不要得意!我只是……”
她頓了頓,而後心虛似得挺了挺腰板兒道:“我只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喜歡你,再給我幾日,我就能把你忘乾淨。到時候,在夢裡你也別想出現!”
說完這句話,夏天發覺眼前男人的眸色,寒霜降雪一般地沉了下來。不怒自威,那股她熟悉的清冷狠戾又出現了。
她無端有些怕,兩隻手顫巍巍地松了松,作勢要拿下來。可是拿到一半,便被墨離乾燥又溫暖的大掌握住了。
他動作堅決,不容反抗地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好了,終於好了。
之前那股要將他吞噬的感覺,被她的柔荑這麽一撫,終於消失了。
他什麽也沒說,只是定定地看著身邊這隻失而復得小傻貓,覺得胸口有什麽東西在蒸騰湧動。
“你……”夏天晃了晃腦袋,被他摁在胸口的小手輕輕摩挲了幾下,淺眸眨了又眨,才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問道:“難道真的是墨離?”
墨離被她這又呆又愣的樣子逗笑了,忽而又不可自製的酸了眼鼻。
他將夏天朝著自己再拉近了一些,在她耳邊低低應了一聲,“嗯。”
夏天聞言,噌地抬起了頭,一張小臉霎時酡紅,嗔目結舌道:“那……那……方才我……我對你那樣,你,你都……”
“我都知道。”
夏天心下一涼,即刻如鯁在喉,又羞又惱地看著墨離道:“那……你方才都是裝的?”
墨離的眼神虛虛地飄開了,喉嚨裡擦出一聲顫巍巍的嗯……
只是他的話音未落,只聽“啪”地一聲,墨離怔住了。
就在方才,他竟然……
竟然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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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這隻貓的脾氣越來越大,怎麽辦?
蠢作: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