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春秋看到林秉川為了討何輕歡心,把S市的一個玩具店的套盒限定款買空了後,就笑不出來了。
那時候他們剛剛開始談戀愛,林大少在送了一堆珠寶衣服後,沒有得到想要的效果後,開始挖空心思研究何輕的喜好。
也不知道他怎麽發現的,那個牌子出的套盒何輕很喜歡,但是價格有點貴,她就買了兩三個。
但是林秉川一口氣送了她一整個系列,她還是很開心的。
春秋看著她擺弄那些小東西時的笑容,有點哀愁,這個笨蛋對那些奢侈品興趣不大,拿回來後拆開看看就塞回去了,至今也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吃灰。
春秋愁的是,何輕隻拿到了一個系列,嗯數一數大概是十二個,加在一塊可能也沒有林大少送出的一個手鏈貴。
但是這個系列限量的500件,已經全部被林秉川買走了。
玩具牌子畢竟是小眾的東西,但是廠家已經不會生產這款了。
而這些何輕並不知道,她還以為自己只是拿到了十幾個玩具,其實林秉川給她買下了一個生產線。
對於林秉川這樣的人來說,這不是難辦的事情,也花不了多少錢,但卻比順路去一家奢侈品店,挑一個昂貴的包包要麻煩的多。
那一刻,春秋想起自己花了那麽多精力,努力往上爬,其實也不過是讓自己有一天可以自信的走進那樣的店。
她也不指望靠男人,只不過選擇了一跳快速獲得資源和金錢的路,但是看著何輕,她忽然生出一股疲憊感。
是不是做到不在意,才能真正擁有呢?
新男友送給她的一輛車,落地五十萬,不是什麽好車,但是對比大多數人的代步工具,已經很不錯了。
那個時候,春秋已經是很多女生仰望的存在,但是何輕對她始終如一,好像她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的女生,太勢力了?”
一年聖誕節,春秋和何輕擠在一張床上,在漆黑的夜裡問出了這樣的話。
黑暗裡,只有她們兩個人的呼吸聲,春秋聽到何輕笑了聲,一點也不在意道:“秋秋你劈腿了嗎?你欺騙他們了嗎……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你又沒犯法,怕什麽呢?”
春秋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看不起的……他們管我們這種叫——撈女。”
何輕摸了摸她的臉,聲音很輕:“你覺得沒有錯,就沒有錯,只要你不傷害別人,怎麽做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她看的這樣開,卻從來不碰感情,春秋很清楚,何輕這樣的樣貌和性格,更容易得到那些二代的青睞,這個夜晚她發自心底希望何輕不要進入那些圈子。
但是幾年後,也是她把何輕帶入了這個圈子。
林秉川為她做了那麽多出人意料的舉動,在外圍圈裡,一度盛傳著林大少的物理系女友的故事。
何輕被林秉川保護的很好,她更像是被這個男人藏起來一樣,除了少數幾個和林秉川關系好的人見過她之外,旁人並沒有見過她。
連周念慈,也只見過她兩面。
低調,分手後一片水花都沒有,但是卻被林秉川放在了心裡。
那些風流大少放下身段,一心一意的故事周念慈自然清楚的很,這些她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這個沒什麽定力的姑娘,粗暴的分手後,讓林秉川對她有了意見。
就連她現在已經懷孕五個月,林秉川一去帝都,就是一個禮拜,沒有電話,短信都沒有。
這不是她想要的婚姻,她周念慈家世好長得好又有能力,她的丈夫本該對她相敬如賓,兩個人互相扶持。
但是林秉川對她,相近如冰。
他們甚至都沒有睡過幾次。
林家這個項目周念慈也了解,但是林秉川為什麽選中成家,為什麽到十拿九穩的項目還沒有談妥,為什麽這種事他還要親自去帝都。
周念慈不願想。
她第一次,對普通人有了厭惡的心。
一個禮拜過去,林秉川親自見了成秘書,但是沒能得到滿意的答案。
作為成壑手下第一人,成秘書的態度就是成壑的態度。
他彬彬有禮,笑容和悅又帶著些尊敬,關於前面所有的條件都表示沒問題,唯獨關於何輕。
這位年輕的秘書長笑的有些無奈:“林廳長,關於這件事真的很抱歉,二少爺非常在乎成小姐,他不肯答應,我們成句也不好答應……畢竟一個姑娘家,怪可憐的。”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偏偏最後一句話“怪可憐的”,在林秉川心上扎了一刀。
也是,何輕為什麽跟一個不熟悉的人大老遠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帝都,還搬進了成家。
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躲著他嗎?
林秉川自嘲的一笑,索性說開了:“成局想要什麽,只要這個項目裡有,都可以。”
成秘書心中一動,這無疑是任他們宰,但是他也不由得歎了口氣,奈何上司給了死話。
他衝林秉川一笑:“林廳的意見我們非常尊重,但是……真的不行,我們平白參與這個項目,本就是幸運,不如我們各退一步?”
這是願意在別的條件上退一步了。
林秉川閉了閉眼,眉宇多了絲疲憊,他真的沒算到會這樣。
成秘書看著這位在S市官場如魚得水的男人,此刻也算得上為情所困了,花了這麽大力氣,甚至願意舍棄利益也要換個女人,真的是為愛奮不顧身啊。
成秘書心裡感歎,忽然又想到成壑,忍不住扶了扶額。
這位他是真的猜不透心思了。
他想破腦袋都沒想清成壑不放人的緣故。
結果在某天半夜,接到成壑的電話,讓他把一個文件送到某個地址。
靜海苑還是他第一次去,什麽時候成壑在這裡置辦了房產?
結果大清早的,他跟著成壑進了屋子,就看見餐廳桌子上坐了個女孩子。
她看起來很年輕,成秘書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裡哇哦了一聲——稀奇啊,真稀奇!
然而,電光火石間,他想起來好像看過這個女孩子的照片。
然後腦子就宕機了。
他眼裡的震驚實在太明顯,惹得何輕往他們這邊看了好幾眼。
成秘書看著上司的眼神有點無語,難怪不肯放人了,他還真以為是二少爺看中了,成壑又大發善心了一把。
結果是被他自己吃到肚子去了。
成秘書忍不住看了眼何輕,何輕下意識對他笑笑,然後就看到他飛快的扭過頭。
怎麽了?
成秘書聽著成壑和他說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就往廚房走去,過了會兒端出來一碗面。
他饑餓的胃瞬間跳了一下,靈敏的嗅覺捕捉到了食物的香氣,但是眼前這一幕又不得不讓他多想:這個女孩一直坐在那裡,屋子裡裡也沒有傭人,還是老大進的廚房……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可怕。
他看著何輕拿起了筷子,還看了他一眼,對成壑說了什麽。
“他應該還沒吃吧……才六點多呢。”
成秘書從口型大概看懂了女孩說的是什麽,心裡一陣感動。
然後他就看見自家上司搖了搖頭,吐出冷漠的兩個字:“不用。”
呵,這冷漠的世界!
被食物的香氣刺激的愈發饑腸轆轆的成秘書,帶著憋屈出了小區,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成壑這樣私人的一面。
他一直覺得成壑雖然嚴肅,但是對下屬還是不錯的,但是今天這一趟才知道,下屬終究是下屬。
一大清早開了一個小時車送份文件,連口面都不給他吃。
不過話說老大煮的面,能吃嗎?
成秘書不知道,但是何輕知道。
不僅能吃,而且很好吃。
和她這種廚房廢物不同,成壑做飯的技能居然是點滿的——精六插八的那種。
這極大的博得了何輕的歡心,甚至不計較他一大早把她從床上弄起來,不計較昨晚被他折騰那麽久的事情。
“你為什麽……居然會做飯?還這麽好吃?”何輕吸溜著面條,鹹香可口湯底,澆頭恰到好處的濃鬱的肉味,她甚至把不愛吃的胡蘿卜都吃掉了。
成壑看著她一臉仰慕的眼神,他吃的很快,確很優雅,到底是多年培養出的氣質。
“學學就會了。”他矜持道,才不會說是當年在基層的時候,吃不慣當地的口味,自己學著做了半年才能吃的事情。
基層條件辛苦,他雖然身世顯貴,但是主動去基層本就是為做出一番成績,自然不會為點吃的麻煩別人。
不過這麽多年,能吃到他做的飯的人,還真是少有。
在家自然不會用得著自己做飯,也是這邊沒有傭人,他又不吃外面的東西,便讓人備好食材自己做了點東西。
他做的隨便,但是何輕非常給面子的全部吃了。
整整一大碗,吃的她肚皮都圓了。
成壑滿意的走了,然後通知她明天可以搬回去了。
垃圾作者有話說:成秘書很有意思的,內心戲很多那種,性格和成帆有點像。
說實話不是很樂觀的人,在大哥手底下是呆不住的……
何輕也很樂觀,她還格外看得開哈哈。
給她做飯這件事怎麽定義呢,大概是你養了隻貓,你也願意有空到時候,給它做點雞胸肉生骨肉對不對……
大哥不是嘴硬的人,也不是漠不關心的性格,所以他下意識會慢慢對何輕好。
啵啵!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