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迪天然戶外營地佔地近三百畝,與原始森林、高聳山峰、湖泊河流相伴,這十天的活動豐富多彩,各類球類運動、攀岩射箭、劃艇衝浪、空中步行、高空滑索、徒步探險、野外生存挑戰……應有盡有。
只要少爺小姐們願意花錢,還有各種額外付費的私教課程。
營地的住宿區是本土特色的小木屋,一般安排兩人住一間,明德包下了營地這段時間的使用權,分配完房間後,木屋還剩出多余幾間,所以如果有學生不習慣與他人同住,能補差價要一個獨立房間。
部分比較金貴的娃娃補了錢,例如鄭謙樂和高子默。
駱希負責其中二十名學生,她手拿著沉甸甸的小木屋鑰匙一邊分發給他們,一邊交代晚餐時間:“大家放好行李後休息一下,洗個澡,七點半在餐廳用餐,營地面積太大,你們要到處逛逛可以,但要結伴出行,知道嗎?”
“好——”
歡迎晚宴是自助餐,營地的負責人、教練老師、醫生廚師都全數出席,陸續用向學生們介紹營地區塊分布和課程活動,老師們風趣幽默,現場氣氛很快活躍起來。
歡聲笑語裡駱希發現,本還在座位上的高子默不在場了,那一桌只剩鄭謙樂和其他幾位男生。
她將餐盤裡剩余的一小塊黑森林蛋糕叉進嘴裡,收拾好餐盤,走向鄭謙樂。
指節在鄭謙樂面前的桌面叩叩:“嘿,高子默去哪啦?”
“他說胃疼,回房間休息了。”答話的不是鄭謙樂,是另一位男生。
“胃疼?剛剛吃飯前就會了,還是吃一半會的?”
“他晚餐沒怎麽吃,下機時就說他已經不太舒服了。”鄭謙樂回答:“他讓我晚餐結束時給他帶點胃藥。”
駱希看了看手表:“我行李裡有胃藥,我給他拿過去吧。”
鄭謙樂將手裡的一把鑰匙推給駱希:“他可能睡下了,剛留了鑰匙給我,駱老師你拿著,如果他沒開門你就直接進去把藥放下就好。”
駱希拿起鑰匙,古銅色的金屬躺在手心:“好。”
營地外圍是樹冠通天的原始森林,幽暗夜空裡盤旋著咕咕鳥叫,不知貓頭鷹藏在哪兒偷窺著。
小徑兩側立起一根根木柱,木柱之間以成串閃爍的小燈泡相連,燈泡被風吹得微晃,地面上的婆娑樹影像成群結隊的黑金魚四處亂竄。
駱希先走回自己房間,找出腸胃藥,再往高子默的小木屋走去。
小木屋是典型美式鄉村風格,木門上掛著塊兒鏽色馬蹄鐵,旁邊的窗戶裡頭窗簾緊閉,沒有燈光滲出。
駱希敲了敲木門,沒人答應。
她開口:“子默,是我,我給你拿藥來了。”
回應她的只有貓頭鷹的咕咕聲。
她抿嘴思索,手指在藥盒上輕輕敲打,幾秒後她環顧四周,見沒有人,才掏出高子默的鑰匙插進鎖孔,哢嚓一聲開了鎖。
閃進,反手關上門,落鎖。
房間沒開燈,但屋頂上方開了扇小天窗,月亮淌在屋子中央的大床上。
木屋沒有空調,只有頂上的吊扇呼啦呼啦轉著圈,將奶油般的月光攪得稀爛。
床上鼓起一團,高子默似乎真不太舒服,駱希聽到兩三聲隱忍的唔嗯聲。
她走到床邊,借著淡涼月光,看清楚蜷成一團的少年。
他沒穿上衣,薄被蓋到腰腹位置,赤裸的肩背精壯年輕,皮膚被浸得好白。
金絲眼鏡擱置在枕頭邊,黑長劉海垂下,微顫的眼皮上有海藻般的陰影叢生。
駱希俯身輕喚:“子默?你還好嗎?我拿藥來了,你先別睡,等吃了藥之後再睡。”
高子默還是沒有反應。
駱希伸手,輕拂開他額頭的碎發,手掌壓到額上探了探溫度。
人沒發燒,也沒出冷汗。
“子默?高子默?”
駱希聲音放軟,指尖蜻蜓點水,飛過少年的下頜線,降落在他的肩膀處,推了推:“你哪裡不舒服?我去叫營地醫生來好不好?”
她越靠越近,心裡想的是,都離這麽近了,怎麽這小孩還不動手?
在來營地的大巴上高子默並沒有拒絕她的接近。
駱希從一開始的裝睡,到後來真的昏昏沉沉睡過去,醒來時她和高子默兩人頭抵著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在做同一個夢。
“……水……”床上的少年終於開口,聲音沙啞低沉。
駱希聽不清,手撐上床墊,整個側臉幾乎貼在高子默唇邊,問:“是想喝水嗎?”
晚餐前她洗過澡吧?身上散著淡淡花果香。
甜點吃了黑森林?櫻桃酒的氣息竄進高子默鼻腔,流火一樣闖到他喉嚨,燒得他口乾舌燥。
眼睛睜開細縫,駱希的側臉近在咫尺,濕潤的月光像瀑布一樣,從她黑長的睫毛傾瀉而下。
出國前一夜在走廊聽到的粗言穢語全湧進高子默的腦海裡。
那時他在心裡罵著老頭子嘴真他媽臭,卻止不住下體腫脹充血。
自己也是夠變態的。
忘了駱希泄了多少次,高書文似乎還找了個金屬手術盤放在她身下去接,水珠敲打在盤子上叮叮當當。
淫蕩得要命。
他扭了下脖子,嘴唇就輕輕從她臉上擦過。
“想喝……水。”
他故意在中間停頓了一下,裡面能填入的字令人遐想聯翩。
駱希耳根被他的熱氣吹得發燙發癢,直起身揉了下耳垂:“……好,我給你拿。”
房間沒配電熱水壺,直飲水又害怕學生們喝了拉肚子,所以每個房間都貼心地為他們配備了瓶裝水,床頭小櫃上擱了兩三個塑料空瓶,剩下還有大半箱躺在地上。
駱希拿起一瓶,回過身時,高子默已經坐起。
他人倚在床頭,被子滑落在他大腿處,結實的胸膛被月亮浸得白皙,胸前綴著兩顆小小朱果。
整個少年乾淨好似新雪。
只是他的肚臍下方,有著霧蒙蒙的一線黑影,一直蔓延至被子裡。
厚雪下,也不知藏匿蟄伏著怎樣的凶狠小獸。
似乎沒察覺這樣其實是逾矩了,高子默對自己的半裸很是坦蕩,眼睛直勾勾看著駱希。
駱希撇開視線看著其他地方,把水遞給他:“胃藥要吃嗎?”
高子默將垂下的劉海隨意往後撥:“嗯,你把藥拆出來給我。”
駱希一頓:“……你真的胃不舒服?”
“嗯,”高子默眼簾半垂,手伸前了一些,一把抓住駱希的手腕,低聲問:“怎麽,你覺得我是裝的?”
在駱希還沒反應過來時,修長手指沿著她手背滑過,最後虛握住瓶裝水底部。
彷如夏風吹過了月夜裡的含羞草,一陣電流從駱希的手背猛躥到胸口,她忽的松開塑料瓶,瓶裝水就這麽換了個地,到了高子默手裡。
她退後了幾步,去拿床尾的藥盒。
胃藥全新未拆封,她拆開後,熟練地拆了兩顆丟到高子默身前:“趕緊吃了睡,明天早餐後再吃兩粒。”
就著水,高子默吞下藥。
盯著離得有些遠的駱希,他呵笑了聲:“駱老師今晚也早點睡,之前幾晚怕是都沒睡好吧?”
駱希腳邊就是高子默丟在地上的衣服,她拾起上衣,藏藍T恤下方蓋著他的褲子,還有煙灰色的三角內褲。
臭崽子,原來被子下是全裸的。
她把T恤丟到高子默臉上,語氣冷淡:“人不舒服就把衣服穿上,別著涼了。”
高子默扯下衣服,一臉戲謔:“如果我病了,那駱姨不就得照顧我?畢竟我爸交代了,你得看著我呢。”
駱希不再搭理他,轉身離開了房間,把木門甩得砰砰響。
後腦杓抵在牆上,高子默抬起手搓按嘴唇,回想起剛才那一記偷吻,不怎麽舒服的胃也沒那麽鬧騰了。
駱老師,接下來半個月,還請多多指教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