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客棧的安靜不同,知府後衙內,王戴傑負手在原地來回渡步,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這次沒有把顧閑除掉,那自己的腦袋恐怕也保不住了。趕緊寫了密函飛鴿傳信給上面,看上面怎麽進行下一步。
修養了半個月,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半個月算是楚冉最難熬的日子,基本跟廢人一樣,吃飯由顧閑喂著,衣服由顧閑伺候著穿,如廁也還是由顧閑抱著去。就連商量重要的事宜也在楚冉的房內,顧閑命人買了個屏風隔開,他就在外面與徐尚書他們商議。
生怕離開他的視線,她就會發生意外。
傷好了,楚冉就沒在床上繼續躺著,顧閑原本想讓她再休息,但看她堅持,便隨了她去了。
她要出去走走,不然渾身都長毛了。
城內自是比城外和郊區熱鬧得多,行人很多。一路跟著顧閑走過街市,再往西北方位走就顯得安靜得多。這邊屬於官家所有,當地的瀧州知府衙就在此處。
看顧閑一路晃悠著直往這邊來,楚冉還以為他要直接去見王戴傑,誰知他看都未看府衙的大門,就這麽目不斜視走過去了。
“顧閑!”楚冉跟不上他的步伐開口叫他。
顧閑沒有回答。楚冉小跑幾步追上他,指尖在他手背上劃了劃,生起微微癢意。
“為什麽都不同我說話?”她有些不滿。
顧閑抿了抿唇,反攏緊她的手指,不教她有作亂的機會。
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庭院,楚冉隨著顧閑進去,好奇的問:“這是哪?”
顧閑:“這一時半會兒的也走不了,住在客棧也不方便,我就派人找了一個小院子,明天我們就可以搬過來。”
言語間,兩個人就已走到側堂後,此地框了一處小花廳,有下人在打掃。
側堂有一扇透陽的窗與花廳相連,靠窗邊搭建了一處石花台,用以擺放花盆。
顧閑心念一動,轉身看向楚冉,楚冉疑惑道:怎麽了?”
忽地,她身子一輕,整個人就被顧閑抱起來,然後被極其小心地放在花台上。
兩側牆上爬生著層層濃翠的紅絲草, 微風輕輕一過,就漾起碧色的波紋,恰能掩藏好她的身影。坐在上面,楚冉都不及顧閑高,她抬眸偷偷瞄了他一下,正好陷入他深深的眸底。
顧閑眼睛裡盛滿笑意,盡是狡黠,彎起來時如月鉤一般,能將人的魂魄都鉤出來。楚冉被看得不好意思,耳後悄然漫上顏色。
他低聲說:“收拾你。”
扶風弱柳的肢腰在他的掌控下往前送了送,楚冉輕仰起頭,繼而唇上觸到一片溫軟。這吻比羽毛還要輕暖,淺嘗輒止。
楚冉臉上微紅,“在這裡做這種事,你也不怕被人傳出去說衡南王白日宣淫,貪戀女色?”
楚冉看見他的深墨色的瞳仁裡深淺不定,卻聽他低沉的聲音地說:那就殺了那些說我的人。”
楚冉笑起來,聲音軟甜,“你真小氣。”
“還有……”停了半晌,他又說道,“很好聽。”
“什麽?”
“在我身下被我操弄時,冉冉叫的聲音真好聽。”令他著魔,難以自拔,他又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她攀住顧閑的肩,攬著他再彎了彎身。她能聞見顧閑身上清風一樣的味道。覺得好聞,輕輕在他喉結上咬了一口。
顧閑輕微顫了顫,一下捉住她的臂彎,“冉冉!”
“你好凶呀。”
她嗔了一句,但很快余音就被一片溫涼堵住。
顧閑一時發起狠來,連親吻都不似剛剛那般輕憐。帶著侵略意味吮住柔軟的唇,手臂環住細腰,不許她往後退半分,攻城掠地,肆意如疾風驟雨,恨不能將她拆骨入腹。
顧閑多年來除了打仗,就是忙於朝政上的爾虞我詐,對於美色,他向來自恃清心寡欲;可遇見楚冉之後,他無論如何都抵抗不了這種近乎純真的嫵媚,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心儀之人。
楚冉沒想到自己挑了顆小火星在乾柴上,火星再小,也足以燃起熊熊烈火。
顧閑吃不夠似的,許久不肯放開她,偏偏此處生僻,一時半會兒根本不會有人來。
楚冉臉上紅彤彤的,努力在唇舌交津間尋著自己的呼吸,可就算她再努力,也改變不了已教顧閑完全掌控的現實。
這一記長吻密不透息,楚冉覺出自己是被欺負的,心底漸漸醞出委屈,羞惱地握起拳,捶了顧閑一下。
捶在胸膛上,力道還不如他的心跳強。
但顧閑始終顧及她的傷勢,就算現在已經好透了,他還是擔心。她輕微的抗拒都足以令他恢復清醒。
兩個人分開些許,面色薄紅。他直勾勾地望著她,而楚冉向來抵不住他眼中的熱忱。
她咬了咬唇,小聲說:“以後再不跟你鬧了,你總當真。……我要回去了。”
顧閑輕捏著她的下頜,拇指摩挲過燙熱的臉頰,方才教她招惹出的火在逐漸規律的呼吸中平複下去。半晌,他才輕輕歎了一口氣,“先來招惹我的是你,不想認帳的也是你。”
見他退了幾分,楚冉借著他的胳膊從花台上跳下來,順勢挽住依偎過去,兩個人又再度靠得很近很近。她偏著頭,似在哄他,“誰說我不認帳?等下回去大戰三百回合。”
顧閑腳步頓滯片刻,認真道:“當真!”
楚冉嚇得連忙擺手:“開玩笑的!”他那天賦異靈的下面,想想就怕。
當天夜裡,瀧州知府王戴傑被流寇殺了,府上財務被洗劫一空的消息傳到京城。
在王戴傑被殺的當天晚上,顧千禦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顧千禦先是皺眉,繼而漠然道:“王戴傑本來就是要廢棄的棋子,就算顧閑不動手,他也難逃一死,然而顧閑要是這麽容易就死了,那才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