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歡誰都沒理會,自己爬上病床,似很快就睡著了。
孟余朝沒像之前一樣抱著她,卻也不敢走開,就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
那邊於晉跟他爸媽回去。
於母道:“譚歡這兒媳婦我一直都說她是個好的,原本還覺得是我們家對不住她,可你看今天這事,明擺著她跟她那個弟弟不清不楚……還有於晉你看見了麽,她剛衝她後媽的那凶樣……怕不是這兒有問題……”
於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照理,於母平時這樣說,於父早該要出聲阻止的。
可於父竟保持了沉默,不止於父,連於晉也未說半句話。
“這都造的什麽孽!”
“……”
譚歡說是眼睛閉著,其實根本沒有睡,她腦子一會亂哄哄的,一會兒又是大片空白,她知道自己這種狀態不對。
她應該說話,應該告訴張芝她們自己沒事,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她開不了口,就連孟余朝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她都管不了了。
在外人看來,譚歡看著其實還好,就是第二天護士照例來給她掛消炎液,並抽了三試管血的時候,女人蜷縮成一團坐在床角,還是孟余朝連扯帶拉配合好護士。
男人半抱著她,同樣睡眠不足,眼底紅通通的,染著血絲。
血液檢查結果一個小時不到便出來。
護士通知36床的家屬去醫生辦公室,孟余朝和張芝一同去。
譚歡甲狀腺功能很正常。
“等病人明天出院,你們去專業的醫院再給看看,要有什麽事,及時通知護士,還有病人身邊24小時要有人陪護。”醫生翻了翻檢查報告道。
“好,我們清楚。”
張芝不明白,一般說來身體機能沒問題該是好事才對。
母子兩個在樓道低聲說話,熬了一夜,其實誰都有些累。
“余朝,你和歡歡?”張芝直接倚在白牆上。
孟余朝連想都沒有想:“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我喜歡她,何況她跟於晉那婚姻本來就不作數。”
“你們這也是……”張芝心裡早有底,突然聽他承認了,一時事情太多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隻歎了口氣撿最重要的繼續道,“醫生剛才那話什麽意思?不是說歡歡甲狀腺機能正常?”
“甲減可能會令人精神錯亂,譚歡她這情況,醫生只是給她排除了身體機能缺陷引起的可能,那就只有是她精神狀態的問題。”孟余朝忍不住按了按頭。
張芝見了擔憂道:“又疼了?”
“不是。”孟余朝否認,“醫院那邊我來弄,找個專家來給她瞧瞧,她以前有過這問題麽?”
張芝說不上來,其實譚歡十多歲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女孩性子不大對,但也沒到精神出問題的地步。
孟余朝看他媽的表情就知道了。
他自己不也是麽,從來沒把她哭哭啼啼的話放在心上,而且,怕跟他脫不了關系。
“也不是什麽絕症,總能治好的,譚歡她就是心理壓力太大了。”孟余朝勉強擠出句,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寬慰誰的心。
譚知行著實不是個對女兒表達內心情感的男人,他這輩子大部分的時光都在跟各種植物打著交道,張芝其實也同他差不多,當年張芝和他在一處可不因著“志同道合”四字。
他和譚歡兩人在病房內,譚歡一瓶水還沒掛完,她睜著眼不說話,也不看他,父女倆正常的時候也沒什麽話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