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氣陡然安靜。
男人就躺在那兒,褲子也沒拉上,直勾勾地盯著譚歡,沒松手也不說話,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犀利而乾脆,看得人不由心慌起來。
“孟余朝,你松手,這裡是醫院。”譚歡心慌地往門處看了眼,生怕再突然進來個病人或者護士。
她往後掙扎著欲抽出自己的手,哪裡及得過男人的力道,他把她手腕都捏紅了。
“孟……”
譚歡剛又開了口,卻猝不及防叫男人推了把,男人眸光晦澀地瞧了她眼,將自己衣服穿好,一句話也不說,拉開門徑自走了出去。
譚歡心提到嗓子眼又落下。
莫名奇妙。
女人不覺腿軟,已到了下班的時間,她在診室裡坐了會兒才往外走。
她以為孟余朝早走了。
誰知到了停車場,她還沒走到自己車位,身側卻開了輛過來,車內人搖開車窗,喚了她句:“譚歡。”
車廂內悶得厲害。
“孟余朝,你到底想做什麽,不然我給你找個玻璃瓶子,也讓你砸幾下。”譚歡是認真的。
孟余朝扭頭瞧著女人緊抿的唇,忽地笑了。
“那可不行,我手沒輕重,要把你打死了,那我媽不得難過死,你看到她朋友圈了沒,閨女,你算她哪門子的閨女,當年也就是我命大,孫老師正好從那兒走打了急救電話,我才沒死成。”男人駛出醫院。
譚歡頓時臉色蒼白,跟受了打擊似的。
“我那會兒太慌了……我……”
孟余朝卻不緊不慢道:“姐,你那時候在病房裡是怎麽求我來著,你給我跪下說了什麽自己還記得麽?”
譚歡哪裡還能想起自己胡言亂語說了什麽,當時孟余朝在醫院裡頭,聽譚行知講,這事還不知道是不是意外。
快要高考,周末的時候譚歡給張芝去送飯,她整個人哭成那樣,小姑娘跟她處了好幾年,雖然在一起住的時間不多,但張芝確實對她很好。
張芝被護士叫去醫生辦公室。
病房裡只剩她和孟余朝兩人,孟余朝頭上還纏著紗布,她遠遠站在櫃子邊不敢上前。
“譚歡,譚知行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心狠手辣的女兒。”
他這話一出,譚歡就明白他當時定是看見自己站在樓上,可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沒有告訴別人。
“你說我要告訴我媽她會怎麽樣,她還會要你們麽,還有你,你成年了,這可是殺人……”
小姑娘心中害怕,也很慌亂,她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她淚眼汪汪看著床上的男生,明明半個月前,兩人還曾耳鬢廝磨,計劃著要考哪個學校的。
女孩還穿著一中的校服,校服有些大,掛在她身上空空的,她半仰著頭,臉上亂糟糟的,
鼻涕眼淚混在一起。
她腦子一片空白,“撲通”聲就給他跪下:“孟余朝,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跟別人說……我真不是故意的……等你好了,你怎麽著,怎麽打我都行……”
“怎麽打我都行……”孟余朝記性可真好,這會兒在車裡又給她重複了遍。
譚歡捏著自己的包不吭聲。
“你先給你老公打個電話,告訴他你今晚不回去。”
“那怎麽行……”譚歡自然不會同意。
孟余朝沒理她,車還在往前駛,過了好會兒,他聽到女人坐在駕駛座上低低說著話。
“老公,劉醫生家裡今天有點兒事,讓我晚上幫忙值個班……沒事……嗯,好……我先掛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