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葭回房洗了個熱水澡,又喝了碗熱粥,才覺著虛浮了整晚的身子落到了實處,又等了會兒,仍不見傅燕樓回來,實在熬不住睡去了,這一覺睡倒的沉,可神奇的是經了一番動蕩,竟然無夢一場眠,飽睡後醒來,發覺他正坐在床邊看著她。
大公子俯下身打量她,“姑娘如今心可真寬,經了這一番,竟然還能沉沉好眠,我以為你會做噩夢,還在這裡候著,沒想到姑娘睡得直淌口涎。”
泠葭大窘,馬上背過身摸臉,可是發現根本沒有,才意識到他又打趣她,回身便是一記芙蓉拳,兩人逗弄了會,她懶懶不願起身,便躺在他腿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敘話。
大公子的長指梳攏著如雲的長發,狀似不經意道,“一會你收拾下東西,明日一早和母親她們一起出發,我送你們去個地方。”
她正撥弄他腰間的蹀躞帶,聞言坐起來,“可是出了什麽事?為什麽要走?”
“義軍已破了潼關,西北守軍全軍覆沒,現在已經快到渭水,剛收到斥候探報,距離平州不足五十裡已經探到另一批義軍的先遣,這批義軍與西北的赤足軍不同,如今我們的人都調去渭水,平州這裡鞭長莫及。”
平州地處中原腹地,又是富庶之地,向來容易惹眼,她也聽說過各地都有流民起義,只是沒想過有一天也會波及這裡,“我們要去哪裡?”
“去益州。”
“那你呢?之後你去哪裡?”她捉緊他的袖口。
他把她攬進懷裡抱住,輕描淡寫似的,“我雖不修聖心,可領著這差事總不能獨善其身,便是做不到力挽狂瀾,可也不能讓我護衛的一方百姓遭殃,如今國祚衰弱,為君者不修德行,各地盡是流民起義,因為吃不飽飯,易子相食亦比比皆是,百姓的日子如果能過得下去,誰會願意跟我們以命相搏?他們中有多少是為了建功立業去舍生忘死?不過就是為了一家老小那幾張嘴。”
泠葭總是很排斥想起那個人,他韜光養晦多年,終於一朝勝出,難道不是應該勵精圖治去治理這個國家嗎?為什麽會鬧到現在的民不聊生?
“你想……取而代之?”她睜開他的手臂,望著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有種感覺,他要做的事絕對不是鎮壓義軍這麽簡單。
他並未馬上回答她,而是專注的看她,直到看到她臉紅才輕笑了下,又淡淡道,“傅家這些年早已如履薄冰,若不是部曲重堅,恐怕早已是別人的盤中之餐,父親年歲大了,遇事易求穩,可交出去一地兵權過不多了久,又會找你要第二個,到時你是給還是不給?鯨吞蠶食的下場就是任人宰割,退讓求全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如果一顆顆掰斷犬牙終換不來想要的結果,不若趁全盛時博一條生途。”
“可……可若是事敗了呢?”她愁腸百結,真不知如何是好。
他聞言大笑起來,一把抄起她放在腿上摟住了,“苟且偷生尚不能長久,只有把生門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正路。”他忽然歪頭打量她,故意皺眉苦道,“可若是萬一我事敗,罪不及婢女,我走前給你留一筆傍身財,你揣著財資出去相看個順眼的郎君嫁了,後半生一樣衣食無憂。”
泠葭恨得他牙癢,這回是下了狠心打他,恨聲怒道,“那你不如現在就把傍身錢給我,還去什麽益州,明日我就出去找個順眼郎君嫁了!”
厚臉皮的大公子任她發泄,待這一整套芙蓉拳打完才笑道,“美的你!兒子都還沒給我生,就打別的小郎君的主意,我看你是欠收拾!”三兩下就給她剝了個精光。
一時芙蓉帳暖度春宵。
這回大公子要的急切,動作略有些凶,可泠葭一皺眉掐他就又緩下來,捧著她的玉臀一下下入著,不多久又弄得她咿咿呀呀淺吟低頌。
“長寧……”他趴伏在她身上動作著,在她耳邊喚出一個名字。
泠葭攀住他後背的手捉緊他的肌肉。
長寧,這本是她曾經的封號,連她自己都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