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刻進了骨血裡的一樣
碧桃已經進來了,可是屏風後的親吻卻沒有停下來。
蘇瀲灩算準了小丫鬟的性子,自然也算準了長工,手臂早早地圈緊,不讓長工退後一步。
她的唇舌更是長驅直入,霸道又用力的吮吸。
她可是蘇瀲灩,不是一般的女人。
在徹徹底底明白了什麽是親吻後,又有了跟長工的幾次“實戰經驗”,羞臊和怯意全都被拋在腦後,放蕩的主動勾引。
如果仔細聽,書房裡都能聽到嘖嘖的吸允聲,濕漉漉的津液不斷交纏著,兩人的氣息皆是一陣錯亂。
而長工,聽到得不只是這些,還有小丫鬟一步一步靠近過來的腳步聲。
他是習武之人,聽聲辯位是基本的能力,甚至能算出小丫鬟跟他們之間的距離。
一步一步……
一聲一聲喊著小姐……
要是再往前,就能看到他們親密交纏在一起的情景的……
千金小姐和粗陋的下人,無恥又淫穢。
長工的氣息徹底不穩,暗沉的眼眸裡竟是掙扎,是放開懷裡的蘇瀲灩,還是呵止住靠近過來的小丫鬟,他猶豫著。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唇瓣上傳來一陣疼痛——
蘇瀲灩狠狠地咬了一口,殷紅的臉上皺著眉,因長工的分心而流露出不滿。
“我在這裡,不準靠近,在一旁等著!”
她氣息紊亂,然而言辭之間居高臨下的傲然姿態不變。
屏風另一側的碧桃聽到蘇瀲灩的聲音,立刻停下了腳步,就一米之遙的距離,直挺挺的站著,不敢再出聲。
因為她也聽出了蘇瀲灩聲音裡的不悅。
蘇瀲灩的話是對著碧桃說的,而她的雙眼從始至終都看著長工,一雙鳳眸裡有嗔怒的神色。
她似乎正說著,竟然在跟她接吻的時候分神其他的事情,真是好大的膽子!
蘇瀲灩不許她在他面前,而他眼中還有其他人。
長工並不愚鈍,兩人沉默的對視中,雖沒言語,卻也將她的心思猜測了七八分。
他感受著唇瓣上還未消散的疼痛,頓了頓,朝著蘇瀲灩的眼尾靠近過去。
熱燙的嘴唇,輕輕落下,淺淺的輕吻。
長工愛極了她的這雙眼眸,漂亮又高傲,無論是媚眼如絲的勾引,亦或是銳利精明的冷戾,無時無刻都充斥著勃勃的生機。
就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冰天雪地中,彌漫著血腥的死亡氣息。
她的雙眸又黑又亮,將他從那窒息的陰暗中,硬生生地拖了出來。
蘇瀲灩並不清楚長工心底裡沉思的這些, 但是不悅的怒氣被輕輕的啄吻安撫,竟比唇舌交纏的吮吸還有用。
被長工親吻的肌膚癢癢的,用力地眨了眨眼。
她沒出聲,用口型說道,“這次就放過你。”
蘇瀲灩松了手,從長工身上下來,雙腿站在地上的時候還是覺得酸痛,帶著勁道的手掌一直護在她身後,動作生疏卻認認真真的將她的裙擺整理順暢。
她徑自站著,任由長工的照顧。
衣物的摩挲聲響了好一會兒,碧桃在屏風前眼神打量著,但是一切都被木質屏風遮得嚴嚴實實,什麽都看不到。
蘇瀲灩終於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臉色有些漲紅,看都不看碧桃一眼,徑直往前走著。
碧桃看看蘇瀲灩,又看看屏風,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清楚。
她急忙緊跟上蘇瀲灩的腳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遠遠地,蘇瀲灩訓斥的聲音傳過來。
“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怎麽又不敲門。”
“小姐,碧桃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我看你是死活不改吧。”
“小姐,你別生氣,我下回一定會敲門的。”
漸漸遠去的聲音,全被長工聽在耳中。
哪怕沒了旁人,他也在屏風後佇立良久良久,聞著空氣中殘存著香味,等著胯間的欲望一點一點的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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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瀲灩這一“病”,整整病了有三四天,成了拒絕二夫人庒氏的最好理由,任由她在自己的小院裡鬧得底朝天,蘇瀲灩愣是沒去看一眼,更不準她鬧到前院裡來。
就像她在蘇沫晴出嫁那一天說的話,他們之間徹底兩清了,誰也不欠誰。
道理是這麽一個道理,可是二夫人庒氏成天哭鬧不休,連著蘇沫晴都偷偷回家哭了一回兒,一樣被蘇瀲灩擋在門外。
淒淒慘慘的眼淚下,不知多少人在背後議論紛紛,全都在說蘇瀲灩的心真狠。
真狠啊!
就連血脈相連的親人都不顧了,說不定接下來就是將他們掃地出門了。
蘇瀲灩身上背了這麽些罪名,多這麽一樁不多,就算有人當著她的面破口大罵,她也是不痛不癢的。
而這些天,蘇瀲灩也沒閑著,她忙著試探長工。
自從那天長工幫她看了帳本,還模仿了她的字跡之後,驚覺這個男人的能力大大超出了她原本以為的。
只是平時看幾眼,就能寫出她的字跡,這是多麽驚人的天賦。
而長工看過的那些帳本,蘇瀲灩後來也看了一遍,並不是檢查錯處,她專門挑長工落筆的地方看的。
字裡行間的細致程度,連她都歎為觀止。
蘇瀲灩有如今這樣精明的能力,她費了多少力氣學習,又花了多少時間磨煉,其中的心血她最清楚不過。
而長工……無論他以前是做什麽的,可是這兩年在蘇家,他日日夜夜做著挑水劈柴的活,筆墨紙硯、數字帳本一個都沒碰過,身上的那些本事竟一點都沒丟。
就像是刻進了骨血裡的一樣。
蘇瀲灩又怎麽能不生疑,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