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亭睜開眼睛的一刻,看到的正是妹妹伏在自己雙腿間的情景。
她的喉嚨還在下意識地吞咽著。
靡紅的嘴唇,幾滴濃白的精液掛在唇側,粘連著一縷黑發。昏暗的光線為這一幕畫面打上朦朧的濾鏡。
見他突然醒來,方寧一開始有一點慌亂,她垂下頭閃躲著他的目光,卻又忍不住偷偷看他。
剛剛睡醒的方繼亭還處於一種有點“懵”的狀態,眼睛裡蓋著一層濕軟的霧氣,像是一隻誤入陌生叢林的溫順小鹿。
這種溫順讓她很快鎮定下來,甚至變得有些有恃無恐,伸出舌尖將嘴角的精液舔舐乾淨。
“寧寧?”方繼亭嗓音沙啞著輕喚了一聲。
剛剛睜開眼睛,又剛剛紓解過的男人與平時相比顯得格外脆弱又惹人憐愛,大約是那些理智與棱角還沒來得及醒過來。
“哥哥。”方寧回應著他,心中湧起千般柔情。
血液上湧,方繼亭的臉一下子染上淡粉的光澤。他這時候還以為是夢,畢竟這一切太過荒唐而不可思議。高潮後快樂的余韻還沒褪去,那種令人戰栗的快感是他以前從未體會過的。
可即使是夢,也太過罪惡和羞恥。
哪怕是在要靠日記來排解苦悶的少年時代,他也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怎麽到了如今,心中那團孽火行將熄滅的時候,卻又……
正當方繼亭迷惑不解的時候,方寧又叫了一聲“哥哥”。
聲音輕軟,卻無比尖銳而清晰地敲擊著他的耳膜。
方繼亭如遭雷擊,殘存的睡意瞬間褪去,臉色倏然變得蒼白。
他的腦中嗡嗡作響,這竟然不是夢!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這不是……這不是可以隨便玩的!”方繼亭壓低了聲音,喘息急促。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方寧還是被他這個樣子嚇到了,肩膀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從小到大,哥哥都很少用這樣嚴厲的語氣和她說話。
“我……我……”
看她這樣,方繼亭又一下子心軟了。他歎了口氣,拉過毯子遮住還暴露在空氣中的私處,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卻幾次欲言又止。
他最終扶了扶額:“……先去漱口。”
“哦。”剛才那一瞬間的熱血冷卻下來,方寧又有點慫。他說什麽,她就乖乖照做。不久之後,臥室內的洗手間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方繼亭喉嚨裡發出的又一聲歎息。
方寧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方繼亭已經穿好睡衣坐在了床頭。僅僅過了兩三分鍾,他就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剛剛那些一閃而逝的羞赧、驚慌,還有一切生動而新鮮的表情就好像只是她的幻覺。在某一個瞬間,方寧也幾乎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荒誕不經的夢。可是舌尖之上殘余的淡淡的精液味道卻提醒著她,一切都是真的。
她是真的做出了瘋狂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方繼亭讓她坐下,這時候方寧也不敢貼過去了,縮在床尾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等待家長懲罰的小朋友。
方繼亭努力挑揀著不會傷害到她的詞句:“寧寧,你是不是不懂剛剛那是什麽意思?是有誰教你這樣做的嗎?這種事…….”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發旋之上,忽然有點難過。然而這點難過就像石子投入湖面時泛起的漣漪,又很快歸於平靜。
“這種事……是永遠都不可以對哥哥做的,只能對你喜歡的人做。今天的事……希望你可以很快忘記,我也永遠會讓它永遠爛在肚子裡,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方繼亭是這樣平靜而溫柔。
他千方百計地為她的“一時失足”找著理由,千方百計地周全著,讓她有路可退,作為哥哥不可謂不稱職。
可方寧卻不願意應承他。
憑什麽啊。
憑什麽在這件事之後,他還能這麽若無其事地教育她。憑什麽他要用這種對待小孩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如果不是看了他的日記,她也不會……
明明是他讓她這麽瘋狂的。
明明是他先瘋的,卻什麽也不說,讓她一個人徒然地痛苦著。
十四歲那年的莽撞卷土重來。
方寧忽然抬起頭直視著他,不閃不避,仿佛要穿過他茶色的瞳孔,將這利刃一直插到他的心底去,將藏在那裡的陳年往事攪個翻天覆地。
“方繼亭。”她的直呼其名讓他一下子愣住了。
然而她接下來說出的話更令他驚愕。
“方繼亭,哥哥……我什麽都懂,十四歲的時候就懂了。我只是想讓你舒服。剛才那樣……你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