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浴火急火燎地跑去耳房找巧兒,幾個丫鬟婆子正打花牌呢,見溫浴來了,幾人放下手裡的花牌,紛紛站起來喚:“夫人。”
溫浴頷首:“你們繼續。”
悄悄給巧兒遞了個眼神:“巧兒,你把依蘭香放哪兒了?我怎麽找不見?”
巧兒會意,忙上前說道:“夫人,我去找來。”
主仆二人這便出了耳房,兩人心照不宣往回走。
巧兒一雙手剛搭上房門,廊下安貴突然叫住溫浴:“夫人。”
溫浴心驚肉跳,背部僵直,巧兒的手也頓住了,兩人同時吞咽一瞬,溫浴心下暗叫糟糕!
安貴是賀場的長隨,一整天沒見著主子定會起疑。
安貴又問一遍:“夫人,可是要擺飯了?”
溫浴攥緊拳頭,回首面不改色道:“不用了,爺今兒想必是乏了,剛歇下。我也沒什麽胃口,你們去歇著罷。”
安貴應是,不疑有他。
巧兒關緊了門,溫浴複來到榻前,見他沒什麽變化。巧兒也跟了來,溫浴問她:“昨日那茶可倒掉了?”
巧兒誠實回答:“倒掉了,沒人看到的。”
溫浴回頭瞧了賀場一眼,抬起胳膊肘懟了他兩下,沒反應。
溫浴又搖他上身,喚著:“爺……爺?……賀場……賀場!”沒反應。
兩人一起搖他,賀場上身跟著兩人的力道左右搖晃,沒反應。
溫浴乾脆上手招呼了他一個大耳刮子,“啪!”地一聲格外響亮,把巧兒嚇了一哆嗦,沒反應。
溫浴心裡犯杵,連哄帶扇都無反應,怕他真出了什麽事,這府上的人真要捏死她的!
鼻尖冒汗,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在屋裡來回踱步,咬著指尖想法子。
屋裡徹底沒光亮了,巧兒去添了燭。
指尖都快咬碎了,亂七八糟的法子通通被她揮開,溫浴這下如臨大敵,且開始後悔昨日太過分,這個藥量別說一個人了,就是頭大象也要吃死!
幸好賀場的脈搏還在突突跳著,證明還活著,但這樣子是瞞不了多久的,瞞不了安貴,瞞不了老太太,這闔府上下一個都瞞不住!
溫浴不再拖延,是禍躲不過:“巧兒…你偷偷從角門溜出去,去找郎中,一定得找個嘴巴嚴實的,堵上多少銀子都使得!”
巧兒應是,轉身去辦。
溫浴聽了會兒外面的動靜,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上不得,下不能。又在屋裡踱步幾回,走到榻上坐下,看著賀場,又去探他的鼻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她歎道:“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是真這麽白白走了,這府上的人定要我為你陪葬!”
賀場雙目緊閉,鼻梁鐫刻般高挺,誰也不知他聽不聽得到。
溫浴搖搖頭,一顆心吊在喉嚨口懸著,又輕歎:“昨日是我做錯了,我給你道歉!你可別嚇我了!這一府上下我怎麽應付得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耍你了!你要是還有點良心,你就給我起來!”溫浴又怕他這時候突然起來,詐屍似的,又加一句:“等會兒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溫浴坐得雙腿麻木,眼眶酸疼。抬眼去看賀場,恰此時,有人叩了一下門,溫浴驚地汗毛豎起望向房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