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一捧雙燕鄉,日月同輝撩粼光。
舉杯合詩敬塵緣,紙短情長照花樣。
崇華元年,新帝登基,皇城繁華一片,街邊小販吆喝不停,雜百鋪裡顧客絡繹不絕,三三兩兩頑童下學奔出學堂。
賀場負手而立,身邊小童撅嘴望向對面,白嘟嘟的小手拽著他的檀色袍衫,悠煙河邊油桐花開正盛,淡香襲人,蕊紅花白。
鵝色畫舫停靠在河岸,那邊幾個丫鬟簇擁著一人,眾星拱月般,她纖瘦高挑,身穿竹青交領襦裙,頭戴噴沙扭珠貓眼簪,懷裡抱著桃花眼女娃娃,小臉蛋紅撲撲的,“咯咯”瞅著河對面的人笑。
溫浴縱身上馬,懷裡的女娃娃抓住韁繩又看向溫浴告狀:“娘親,哥哥不敢騎馬,哥哥羞羞~”
女兒聲音嬌嬌嗲嗲的,性格和長相都極像賀場,尤其那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桃花眼,眨啊眨的,比湖面上粼粼的波光還要閃亮。
溫浴坐到賀筠身後,揪住她的小辮兒親她臉蛋:“不許欺負哥哥,哥哥練武的時候崴到腳了,等傷好了也會騎馬的。”
賀筠還是“咯咯咯”嘲笑她的哥哥,待溫浴馭馬行至賀場面前,賀與更是歡呼雀躍喊著:“娘親!”
賀與的杏眼隨了她,好像除了長相很多地方也隨了她。
賀場大步流星跨過去,她俯視他,他仰望他。
一把撈到小女兒,就站在馬前搔賀筠的胳肢窩:“哎呦我的小情人,想不想爹爹呀,來給爹爹親親。”
“爹爹給我買禮物我就想爹爹……昂……沒給我買禮物就不想~”
他的小情人他的小棉襖,怎就這般會撓人。
賀場從袖口掏出兩隻長條錦盒,哄了兩個孩子開心。
爹爹抱女兒,娘親抱兒子,他和她相視一笑,額尖相抵,他們是彼此指甲上嵌著的月牙,是那年藏雪水久釀的梅花。
我問路邊的薔薇什麽是最美的願望啊,它說就是一家四口伴著晚霞回家。
有情相守才是家。
依然水枕風船,鞍前馬上,地久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