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澤抽抽噎噎的回了青梅齋,幾人約定好將手頭的事都處理一下,五天后一起結伴去玄天派。
持年和神君說了老板告訴她的其他話,也沒敢告訴常澤,生怕惹得他再傷心。
“那幾個修士讓我逮到,非得往死裡揍他們,然後再把他們扔進河裡!真是太壞了,內丹說不定也是那些修士拿走的,還侵入她的元神,真是壞透了!”
“神君,你說他們會遭報應嗎,因果會懲罰他們嗎?”
“會。”神君很認真的給出答案,“如果還沒有報應,那他們的報應就是我們。”
小龍一把抱住神君:“神君,你太好了嗚嗚……”
冥君得知消息後,第二天就帶著冥界的特產親自過來了一趟。
“誒,常欣是我和我夫人的媒人,就是她撮合的我們,她是一隻很好的狐狸。”
持年想起冥府那個溫柔的女子:“夫人也是青丘的?”
“是啊,青丘可是從來不外嫁的,我為了娶到夫人,不知道受了他們族長多少磋磨。”
眼看冥君樂呵起來,又要將他當年的英勇事跡說一遍,神君默默問了一句:“小公子的算術學的怎麽樣了?”
冥君:“……”
“誒,這些事不提也罷。奉音啊,我今天來就是還請你們能幫一幫常澤,他們姐弟倆的爹娘都走了,現在只剩他們兩個,特別常澤現在還小,如果再沒了姐姐,誒……”
神君回:“青丘的族長法力很強,常欣活下來應該不是問題,只是以後修煉估計會很難。常澤那裡,我們已經和他說好了,過幾天就一起去一趟玄天派。”
冥君沒留多久,他們冥界還是很忙的。
告別後,持年扒在冥君帶過來的冥界特產上。
她還以為又是什麽吃的,結果竟然是一盒子花。
持年拿出一朵看了看,花瓣血紅,外有無數細蕊托著,看的久了,好似有一股要將人吸進去的魔力。
“這是忘川河畔長的彼岸花,死後魂魄歸入地府,要先坐船過忘川河,他們聞到花香就會記起前世的記憶。然後接著過奈何橋,三生石旁再走一遭,到了橋頭,孟婆就會問他:‘你想不要忘掉這些前世今生的記憶?’ 如果那人答想要,那就給一碗孟婆湯。再往前走,進十殿判功過,等待輪回。”
神君說的很仔細,話音忽高忽低,引人入勝。
持年也是第一次聽,原來想要投胎轉世這麽麻煩,地府的手續和他們琳琅閣的帳本一樣。
“神君,那如果孟婆問他,他答不想要呢,他是會帶著記憶轉世嗎?”
神君一臉正色:“當然不可以,他如果不想要,孟婆就會示意鬼差上前摁著他,多喝兩碗孟婆湯。”
持年:“……”地府的手段果然厲害。
冥界。
一座兩層小樓前,幾個鬼差在外面敲門。
“畫皮鬼,去不去喝酒啊,今天李哥請客!我們敞開了喝!”
敲了半天,裡面半點動靜也無。
“誒,畫皮鬼去哪兒了?”
“算了算了,哥幾個自己去喝就是了,畫皮鬼肯定又去鬼街騙鬼買皮了。”
……
蓮香今日成婚,她很忐忑,幸好有思念一直陪著她。
她穿上嫁衣,描了紅裝,蓋上蓋頭,就要上轎了,她輕聲求著思念:“等會兒你看完禮之後,你跟著小紅走,我讓她帶你去新房,你到時候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思念抬眼,看著面前的新嫁娘:“好。”
思念靜靜看他們跨火盆,夫妻對拜,又在新房看他們舉交杯酒,她忽然想起她還活著的時候。
那個男人也是這樣對她,只是男人還是那個男人,而那個女人……也算是她嗎?
思念內心的憤恨翻湧而出,體內黑氣暴漲,幾乎要溢出這張皮子。
不行不行,現在還不能暴露,再忍一忍,忍一忍……
等到新郎官出去敬酒了,一屋子人也都走了,屋內只剩下她和坐在床上的蓮香。
她坐到她旁邊,聽著蓮香嬌羞的說著她的感覺,誇讚她的新郎。
而她看著蓮香那張臉,越看越魔怔。
那張臉啊,長得和她生前一模一樣,甚至眼角的那顆痣都還在。
“思念,你怎麽不說話啊,你一直盯著我看幹什麽,誒呀,我臉上不會是髒了啊?”
思念,或者說是偷了思念的皮的畫皮鬼,她的手撫上蓮香的臉,那張日思夜想的本屬於她的臉:“你還沒發現嗎?我不是思念啊,看來你們關系也沒那麽好啊。”
蓮香看著那手抓在自己臉上,她緊張的想把她拽下來,卻怎麽也拽不動,她想張嘴喊人,卻發現再開不了口。
畫皮鬼也沒有顧忌了,她直接褪掉身上思念的皮,一身醜陋的模樣就顯了出來,那臉上竟然只有白晃晃的骨架!
蓮香看到這一幕,嚇得眼淚直流。
畫皮鬼的骨架一張一合,她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是關於一個神仙和一個凡人的故事,挺俗套的,不過,我猜你一定想聽。”
畫皮鬼生前長得很漂亮,她是一個秀才的女兒,早已和父親的學生定了親事。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男人。那男人長得劍眉星目,好似天上的神仙,後來她才知道,他真的是天上的神仙。
兩人相遇相知,然後相愛,畫皮鬼不肯聽父親的話嫁給他那個學生,她和男人商定一起離開。
一天夜裡,趁著家裡人都睡熟了,她終於拿著早就收拾好的東西和男人遠走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