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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搖 1V1》尾聲(下)
沈卓跟程阮聊了沒幾句,陸西就從後面走上來,拿著他寫的字,跟沈卓打了個招呼,對程阮說,”走吧,我們去把它貼起來。”

程阮側身瞥了眼他手中的字,寫的是“財源廣進”,跟陸明文一樣的草書,筆勢鋒利,縱橫恢弘,是幅好字。

程阮被他的字驚豔,喃喃道,“沒想到啊,你還留了這麽一手。”

陸西眯眼笑了笑,不以為意,“你沒想到的還多著呢,你寫的呢?”

沈卓聽見,忙將程阮的字拿起來,遞了過去,“西哥,在這裡。”

陸西的視線投向沈卓,“叫上陸靳一起去?”

沈卓回頭望了一眼,桌邊早已沒了陸靳的身影,人不知這一會兒去了何處,她蹙眉懊惱地歎了口氣,擺手道,“你們先去吧,我去找他。”

陸西把手中的兩幅字交給程阮拿著,虛摟住她的腰,將人半帶進懷中朝前走去,“走,跟我上樓。”

上了二樓,在小客廳的門框邊站定,陸西吩咐傭人拿來雙面膠,在紅紙的背面貼邊粘上,遞給程阮,讓她去右牆貼。而他拿起剩下一幅,繼續耐心貼好,走到左邊去貼。

陸西貼完,指尖出力將紙浮起的邊角順著牆面細細捋平,偏過頭卻看見程阮還拿著紙踟躕原地,半晌沒動,走過去問,“怎麽還不貼?貼完要下去吃飯了。”

程阮攥著紅紙,眉頭緊擰,看了看陸西的字,又看了看自己的,實在覺得貼在一塊不搭,面色遲疑地開口道,“要不還是...別貼我的了吧...我的字跟你的放在一起,好奇怪啊....”

“隻貼一邊不是更奇怪?”陸西掰開她的手指,從她手中搶出那張被她攥出幾橫皺褶的紅紙,彎了唇角寬慰道,“我覺得蠻好看的呀,不過是吉祥話,內容比字重要,別想多了。”不待她反對,對著左邊那幅字的高度比了比,利索地將她寫的年年有余貼了上去。

程阮向後退幾步,抱臂審視了一番兩幅字貼成一對的全景,還是忍不住嘖聲嘟囔,“真的難看,不倫不類。”

陸西靠過來輕揉她耳垂兩下,玩笑道,“難看你也就看一次,慘的是我爺爺,要看到元宵節了。”

程阮剜他一眼,悄悄摸到他腰腹,擰了一把,聽見他清晰的抽氣聲,不禁莞爾,“那現在看來,慘的是你。”

陸西本想回嘴,話到嘴邊望見她靈動笑眼,一時不由恍了心神,手不自覺去撩她的下巴,自然而然地垂頭湊上去,抿住她的唇瓣。

程阮眼睛都沒來及閉上,他的舌頭就抵了進來,軟滑的舌尖掃過她的舌根,追著她輾轉廝磨,引誘她沉溺其中,漸漸忘了何時何地,主動環住他的脖子,半個人掛在他身上,與他嚴絲合縫地糾纏。

不一會兒,耳邊忽然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程阮驀地一驚,著急想推他,卻還是晚了一步,腳步聲戛然而止,下一刻即聽見沈卓的聲音傳來,“哎喲,下去下去。”

陸西緩緩睜眼,含住她又吮了兩秒,才意猶未盡地放開。慢悠悠抬頭看向樓梯口立著的兩人,一副若無其事模樣,“你們才來啊。”

陸靳吊兒郎當地撐著樓梯乾笑,曖昧地衝兩人眨了眨眼,眼中興味頗濃,“來的不是時候。”

陸西沒搭理他,扭頭對程阮介紹,“這是陸靳。”

程阮臉還熱著,衝陸靳尷尬地笑笑,“你好。”

“小嫂嫂,你好呀。”陸靳朝程阮揮揮手打了個招呼,隨即邁過來對陸西說,“爺爺叫你下去。”

陸西應了一聲,轉身欲走,邁出幾步又不放心折回來,對程阮悄聲交代,“我先下去,一會兒就吃飯了,你的事我跟我爺爺一早說過了,該看的他也看了,別有負擔。”

程阮“嗯了一聲,輕拍他背,”我沒事,你去吧。”

陸西前腳一走,沈卓即上來挽住程阮的胳膊,舉著她和陸靳寫的字,讓程阮幫著看看貼在哪兒比較好。

程阮還沒開口,陸靳就在一旁打趣說她的字貼在哪裡都不好看。沈卓笑罵他眼瞎不懂欣賞,兩人嬉笑怒罵,誰也不讓誰,活生生一對歡喜冤家。

程阮望著兩人,忽然覺得生動異常,那些散落遺失在記憶中的年味,一時又拚湊起來,活現於眼前。

***

不多時,樓下的傭人上來通知他們吃飯, 三人已然熟絡,不緊不慢聊著天下樓,到飯廳時,陸西已經和陸瑤一乾人等坐在桌上了。

程阮打眼望去,見桌上未有長輩,稍感輕松,可同時又有些奇怪。

陸靳活泛,瞧出程阮心思,適時說明,他們家的年夜飯,由於人數眾多,一直被分為兩桌,長輩一桌,小輩一桌,各在中西廚房旁擺著。末了又提上一句,因著陸明文上一輩是寧波人,老人懷舊,很是念著從前的寧波口味,今年燒飯的廚師特意請來甬府的廚師燒浙菜。

程阮走到陸西身邊落座,果不其然看到桌上擺著意料之中的鮑翅肚參外,還擺著諸如嗆蟹,鹹菜黃魚湯,烤菜年糕,水塔糕之類的浙菜,不過除此之外,熟悉的本幫味道也不少,糟缽頭,八寶鴨,塔菜炒冬筍,蛋餃肉圓湯也一應在列。

她甫一坐下,周遭目光瞬間全部投來,陸開揚起下巴對陸西說,“帶人回來,是不是該介紹一下?”

不待陸西開口,尚在上高中的陸優即賊兮兮地接茬,“西哥還是第一次見帶人回來呢。”

陸琅附和,“對的呀,真的難得,趕緊給我們介紹一下呀。”

陸西笑著橫他們一眼,指尖點了點程阮那側桌子,“這是程阮。”

你一言我一語,話題由程阮轉到疫情,再由疫情聊到醫藥產業,似乎什麽都能成為話題,不論拋出什麽總有人能接上話。之後幾杯酒下肚,更是氣氛喧鬧,人人都有說不完的話,歡笑聲一片,至此年夜飯吃的倒也不見拘束。

吃好飯,去長輩那桌敬酒,挨個領紅包。爾後飯桌上人散成幾波,有人在客廳裡打德州,有人到後花園聊天。

程阮和陸西撇下眾人,走到游泳池邊的暖燈下烤著,享受著獨屬二人的寧靜。

酒足飯飽,半晌後,程阮即起了抽煙消食的念頭,可奈何摸索半天沒找到火機。隻好悻悻起身走到遠處問陸靳要了盒火柴。

她習慣性地點了兩支煙,擦燃火柴點起後,撚出一根,順勢送到陸西嘴邊。

然而他似是在出神,神色飄忽,愣了數秒才咬過去。

程阮拉開椅子坐在泳池邊,望著暮色下雜糅上月色的螢螢樹影,吐出煙圈,搭腔問,“在想什麽?”

陸西掐煙的手刮了刮鼻尖,眼裡湧動著比夜色更濃稠的情緒,悄悄瞥她一眼,歎著氣開口,“....就想起那兩年過年,你陪我回溫哥華,年三十的時候讓你一個人在酒店裡等著,過了晚上十二點我才能跑出來找你....”

他垂下眼,回憶起當年不成熟,嗓子啞了下去。那時讓她陪他回溫哥華過年,年三十把她晾在酒店一整天,也就避著家裡人跑到廁所抽空給她發數條微信聯系。她說一個人待著沒關系,他未細想也就信了。爾後分開,輾轉幾年從劉垣衣口得知程阮那兩年都找人打電話熬時間,盼著他能早點回酒店,一個人待在酒店裡多是哽咽難受。而非真的沒關系,不過礙於他跟家人團聚,不好催促。

他知道後歉疚難受,心上鈍鈍發疼,如今真的彌補從前,把她帶回家了,那份感覺卻仍舊存在。

提起昔年往事,程阮認真想了想,忽然覺得那個自己恍若前生,當時的感受與經歷如今都快忘乾淨了,她撣了下煙灰,滿不在乎地笑笑,“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陸西手肘撐膝,咬了咬唇,說,“以前你跟我在一起,除了吃醋,很多事我以為你是真心大,不在乎。”

程阮一口口抽著煙,把他的話放在心裡細細掂量,直至煙上火星燃到指邊,才丟進煙灰缸熄滅,“那時候年紀小,容易委屈,心大是裝心大,可現在經歷多了,心也就真撐大了,沒那麽多害怕的事,那麽多在意的點了。”

說罷,起身走到他跟前,坐到他腿上,環抱住他,“過去都過去了,現在不是很好麽?”

陸西摟住她的腰,將人往裡掂了掂,有些百感交集,嘴唇貼上她,說,“是很好,就覺得有點不真實。”

程阮笑著扭他一把,“痛不痛?真實點嗎?”

“痛。”陸西皺眉輕呼。

兩人纏鬧一會兒,陸西從懷裡摸出一封紅包塞進她手裡,“阮阮,新年快樂。”

程阮一愣,下意識掐了下厚度,”你怎麽也給我包啊?還這麽厚,三萬?四萬?“

“三萬。”陸西失笑,“那兩年的加今年,一共三萬。”

程阮覺得全身被他的話熨得很暖,心口熱燙,歪頭俏皮地瞥他,“美金?”

“人民幣。”陸西揉揉她的頭髮,聲中含蜜,望著她的眼中更是,“就圖個好意頭,財迷。”

***

年初五這天,Sales中午發來微信,說程阮心心念念的Beige Sable Mini Kelly到了,讓她趕緊去店裡提包。

過年期間的愛馬仕之家人潮攢動,仿佛裡面賣的商品不要錢一般,門口保安還拉起了排隊線,分批次放人進入。Sales早先知會過程阮,到了電話她來門口迎,程阮下車後即撥過去,不一會兒就在門口看見Sales身影,於是他倆越過熙攘人群,跟著Sales入了店。

坐下後,Sales捧來尚未拆封的橙色方盒,塑料紙完好無缺地包覆在盒面,一看就是未有被他人撫摸賞玩過的嶄新模樣。程阮撕開塑封,杏色的光滑鱷魚皮搭配金扣在保護紙內閃動著誘人色澤,她愛不釋手地將小巧的包放在鼻尖深嗅,醇厚的皮質香氣讓她笑得眼瞳都露不出來。

陸西陪程阮提完包,回程路上忽然說家裡有事,要回去一趟。

程阮沒有多問,沉浸在Beige Sable 帶來的巨大喜悅中,心不在焉地應下,拎著碩大的橙色袋子腳下生風地上了樓。

到家不過二十分鍾,程阮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她的戰利品,彭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程阮小心翼翼地將包擱回盒子內,接起電話,“喂?”

“晚上一起吃飯。”

程阮的視線黏在包上,隨口應付,“好啊,去哪?”

“Mr&Mrs Bund,七點。”

“行。”

“打扮得隆重一點,今晚....”彭薇頓了下,好像思索著一個適當措辭,“....來的人很多。”

程阮心思不在電話上,沒有察覺出她語氣中的怪異,說了聲“好”,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不過為了搭配新到手的Mini Kelly,程阮出門前還真就認真的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Max Mara駝色過膝長擺系帶羊絨大衣,內搭一條純黑金扣Balmain西裝裙。

當陳準在電梯口看見她時,悄悄松了一口氣,萬幸彭薇的提醒沒有落空,她沒隨便穿套休閑裝現身於這種重要場合。

“你也來了?”程阮看見站在身前的陳準,對他上下打量一番,覺得他穿得似乎有些過於正式,疑惑道,”還穿成這樣?”

“過年我不能穿得正式點?”陳準訕笑,尷尬地抽了抽嘴角,渾身有些不自在,“進去吧,彭薇他們在露台那裡了。”

程阮不疑有他,徑直邁步朝裡走去。一進餐廳,四顧周遭,忽然隱隱覺得奇怪,過年期間的餐廳不該這般冷清才是,大廳裡居然沒有客人。

走到露台,瞧見圍坐在桌邊的一乾人時,她恍然就明白了七八分,在座全是熟悉面孔,易舒淇,池潤,顧期之,吳純.....

全是她和陸西身邊的朋友。

卻唯獨不見陸西。

她手心迅速發汗,不知是激動或是慌亂,一切來的比她想象中快太多,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準備好,牙關緊咬傳出清晰的咯吱聲。

紛亂交疊的千百種情緒匯聚心頭,令她的腳步頓在地板上,進退維谷。

彭薇從旁邊走過來,將她推到正中位置坐下,“來了就快坐。”

屁股剛沾上凳子,顧期之即含笑出聲,“看對岸。”

程阮抬頭望去,露台正對的大廈上亮起光幕,滾動出From NY To SH——10 Years耀眼的豎排字符。

緊接著數百架無人機飛升於江面空中,拚湊成她側臉的圖像。

她被釘在當下,嘴唇顫動,眼熱不知所措,仿佛周遭一切歡聲隱沒,隻余天幕中變幻圖像。

一瞬不瞬地盯著無人機展示的內容,從他倆名字的首字母到認識至今的天數,再到最後一句直白了當的——“Will You Marry Me?”

她踏在地上的腳尖一時都變得虛浮,始料未及的場面,始料未及的求婚.....令她思維鈍滯,胸腔莫名泛出一股強烈的怯意。

“你願意嗎?”她聽見身後傳來他的聲音,聲調輕緩而飽含珍重。

木然回頭,甚至忘了起身, 她訥訥地維持著僵硬的姿勢,盯著手中拿著戒指,目光繾綣溫柔的他。像個旁觀者般不知反應。

“起來。”易舒淇忍不住提醒。

她這才回神,有些踉蹌地起身,走到他跟前。

陸西也並未比她好上多少,咬著唇緩緩跪下,顫抖地將她左手托起,抬眼凝望她,呼吸紊亂,嗓音裹了江風中的潮氣,“我想這個問題我這輩子只會問你,也隻想問一次,你願意嫁給我嗎?”

程阮抿緊嘴角,默了數秒,隨後鄭重頷首,“願意。”

陸西得到答案,激動地牽起她的中指,想將戒指套上去,卻指尖哆嗦得厲害,一陣兵荒馬亂,如此簡單的動作套了好幾下才套準。

程阮低頭看他,他眼眶通紅,笑中帶淚,既脆弱又惶恐,哪有半點平時的樣子。

陸西站起,靠過來吻她,含著她的唇,小心問,“滿意嗎?”

滿意嗎?

怎麽可能不滿意,她想。

從前以為兩人能修成正果是一個奢望,像一個幻夢,如今一切成真,才明白十年糾纏,終於相守,其中滋味何其艱難,何其不易。

雖然初遇好似還在昨日,但此刻的心早已不同,多了珍惜,多了包容。

若問彼時少年之心還存了什麽,許多都記不得了,或許就是眼前人吧,生活如奔潮,衝散太多念想,而人潮洶湧,身邊迎來送往。

但幸得你我,是彼此歸舟,也是彼此渡口。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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