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還不待把陸瑤送回房間,一通電話就打了過來。程阮見來電顯示是程遠質,三兩步走至遠處,確保兄妹倆無法聽見後,接起電話。
“你讓我跟你媽坐一班飛機,你是不是有病啊?”
程遠質憋了一路的火,無處偃息,好不容易飛機降落收到訊號,也不避著宋湛就跟他隔了一個走道,怒氣衝衝地朝電話裡吼。
程阮鼻尖釋出一個氣音,唇角似有若無地勾了勾,淡然道,”那你怎麽沒下飛機呢?”
“我先登機才看到她上來的,怎麽不是她下去啊?”
“哦。”程阮走到牆邊倚著,“等會你們還要坐一輛車來。”
“什麽?”程遠質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讓我跟她坐同一輛車去酒店。”
“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程遠質眉頭深深鎖緊,察覺她此舉的刻意,下意識就威脅,“你這樣我今晚買機票回去了。”
“行啊,反正你不來叫程悅和她媽明天也把票退了吧。”
“程阮,你知道你在講什麽伐?我是你爸,你後天婚禮還要我牽著你交給陸西的,你現在是什麽態度?”
“我自己也可以走到他面前啊,什麽年代了,還非要你把我的手遞過去啊?”
程阮哼笑幾聲,口氣平淡,嘲諷意味很濃,似乎與程遠質聊著不同的話題,讓程遠質五指掐緊了安全帶不知如何發作。
片刻沉默後,程遠質咬牙悶吼,“他媽怎麽會有你這種人啊!你跟陸西說我要兩輛車!”
“你生的,問你自己。陸西在忙,你要不想和她一輛車就打車來吧,我等會還有事,不聊了。”
說罷,不顧程遠質一連急促的“等會”,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怎麽回事?”陸西將陸瑤送到門口後,發現程阮人不見了,尋著說話聲走過來,隱約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怒吼,疑惑道。
程阮若無其事地笑笑,盯著不斷閃爍的手機屏幕,”我爸來電話了。“
”又罵人?“陸西眉心一擰,難得臉色發黑。
程阮聳聳肩,將手機調至靜音丟回包裡,”也不算,他不想跟我媽一輛車過來。”
陸西伸手將她帶進懷裡,下巴擱在她頭頂摩挲,“那讓顧期之再派一輛車去?”
“不用,我跟顧期之說一輛車就夠了。”程阮摟住他的腰腹,深深歎了口氣,“我故意的。”
陸西被她逗笑,沉悶氣氛稍解,撩起她的下巴捏了捏,“我還以為他又來罵你。”
“怎麽?緊張了咯?個麽你幫我明天去訓他。”
陸西嗔她一眼,攬著人往電梯口走,”他要不是你爸我早罵他了,一點數沒有,乾的都什麽事。“
”哎喲喂,在我面前吹牛逼。”程阮摁下下行鍵,笑眼彎彎地逗他,“你當時見到他的時候,態度不要太好。”
陸西挑了挑眉,回憶起跟程遠質第一次碰面的情景。不禁感歎自己當初確實表現得違心,與他推杯換盞,光茅台就下了三瓶,極盡熱情,足足聊了四個小時。按程阮的話形容,但凡外人在場,一定以為他才是程遠質的親兒子。
走入電梯,陸西臉色頗有些掛不住,“....只能說當時過了把戲癮。”
程阮笑得肩頭亂顫,“你就不該去搞金融,應該進影視圈。”
陸西哼了一聲,不欲繼續這個話題,打岔道,“一會兒我們去哪?”
“去找池潤他們吧,他們今晚開了個桌打德州。”
“他們要打通宵,你扛得住?”
“我無所謂,反正明後天才是最累的。”
陸西點點頭,掏出手機給池潤發了條微信問他們在哪,忽然想到什麽,眼光曖昧地望向程阮,”擴充的東西你用了嗎?“
電梯門開,程阮走出的腳步一滯,臉騰地通紅,聲若蚊蚋,“我不想用。”
“你不是答應了我嗎?”陸西把她往電梯外推。
程阮抗拒,“我說話不算數啊。”
“你當初怎麽信誓旦旦說的?你說只要我抽空去溫哥華看你,你就....”
程阮瞥見電梯口前等著的幾個男女,忙揚手去捂他的嘴,臉紅得像在紅色水彩中浸過,觸上他唇的手心都沾了潮意,”閉嘴!“
”那你說話算不算話?”陸西扯開她的手,笑眼深深地望著她,眉目間得色浸染。
程阮長籲短歎幾秒,終是敗給他,喉嚨裡擠出一個字。
陸西神清氣爽地摟過她的腰,在她頰側吻了吻,“這才對嘛。”
夜裡,上了牌桌的程阮沒待多久就輸光一手籌碼,心裡掂記著擴充的事,牌面上的牌幾乎不怎麽過眼,跑偏的注意力將手對六錯看成九,自然而然早早為一眾德州老手做了貢獻。
“程阮,你手對六就敢接別人KK的All IN啊?公牌面上全是高張啊!最小的也是九。”池潤坐在她右邊,看了她丟掉的手牌,搞不明白她是什麽操作,忍不住提醒。
程阮神思渙散地撓了撓頭,扣下籌碼盒,”算了,我不玩了。”
池潤以為自己說煩了她,趕忙道歉,“誒,我沒說你,別不玩了呀,才坐下來十幾分鍾。”
“我真累了,忙一天,明天還得早起。”程阮拉開椅子站起,衝對面的陸西說,“你繼續玩吧,我上去睡會。”
“要我陪嗎?”陸西看了眼新發的手牌,抬眸問。
程阮想到上樓將要做的事,實在不希望有第二個人跟自己同處一個空間,就算是陸西她也膈應,於是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我自己上去就行。”
回房後,程阮從陸西箱子裡翻出一個膠皮黑袋子,抓著底部將袋中的東西一股腦傾倒在地毯上,長長短短的擴充器落了一地,她無語地看了半晌,實在難以鼓起勇氣去觸碰。
實話實說,她在性方面不算特別開放,但也絕非保守,然而前面被進入是共通常情,玩後面卻令她實在略微不適應。又磨蹭了幾分鍾,她硬著頭皮挑出一個最短小的黑色軟膠質塞子,進了浴室。
反反覆複用沐浴露將膠質塞子洗乾淨後,她衝了個澡,在穴口塗滿潤滑液後,她一點點將這異物送進去。初始被涼得一激靈,肌肉收緊後將異物擠出,不得已再次嘗試前,她深呼吸幾次,盡可能放松,這次沾了不少潤滑液的塞子被順利推入。
倒沒有想象中的刺痛感,只是不屬於自己身體的物體嵌在甬道淺處,不免還是有排異反應。
她安慰自己,如今循序漸進,真刀真槍上陣比這個不知要粗長多少倍,希望他能見好就收,不要玩得太狠。畢竟她對彼此第一次身體交融的陰影記憶猶新。那時他不停柔聲安慰她,再過會兒就好,馬上就好,卻足足做滿了二十分鍾,疼得她恨不得抽身逃跑。
於女性的身體構造而言,性愛實屬一項苦盡甘來的運動,太大的初時像受刑,太小的久了像扎針,只能說捏人時太不公平,塑造了女性無法從伊始便極致享樂的桎梏。
漸漸適應後,程阮裹上浴袍,躺回床上跟婚慶聊婚禮用樂的事。她和陸西各自挑了幾首歌曲準備在婚宴上播放,但她在是否用海德薇進行曲作為入場音樂上仍舊有些舉棋不定。
小時候她癡迷哈利波特,每每幻想自己結婚時要將海德薇進行曲循環播放,可如今年歲大了,又不好意思展現自己的少女心,覺得在諸多賓客面前播這種曲子,有失莊重。
頗像結婚時扮演Elsa,如果放訂婚上還說得過去,來的都是朋友,玩鬧一場。可眼下婚禮來的多是有頭有臉的人情故交,不得不讓她再三斟酌。
糾結稍許,幾經探討,她跟婚慶敲定將海德薇進行曲改換成求婚視頻的背景音樂,婚禮入場音樂留待陸西抉擇。
次日下午四點,打了徹夜牌的顧期之溫晗池潤茫然地站在舞台邊,迷迷瞪瞪地望著拿著流程表的陳準,聽他用類似播音的語速講解著彩排的流程,三人哈欠連天,不知聽進去多少。
陳準說著說著來了脾氣,“你們他媽去嫖啦?一個個被吸幹了一樣!”
“比去嫖可怕多了,昨晚差點輸得內褲沒了。”顧期之挎著溫晗搖搖欲墜地站著,邊說邊困得抹眼淚。
溫晗繃著臉附和,“陸西那逼,贏走老子一份禮金錢,可不是被吸幹了麽。”
陳準翻了個白眼,正欲說話,協調現場的陸靳走過來問,“四點半要開始彩排了,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池潤和陸靳相熟,稍微直了直背脊,斂去拉垮像,回道,“我們隨時可以,陸西程阮他們到了嗎?”
陸靳看了眼表,“估計還有五分鍾就到了。”
然而此刻,程阮正在浴室裡塞今天的擴充器,期間陸西敲了三次門催促,都沒將她從浴室裡叫出來。
冷氣十足的浴室內,程阮額角細細密密掛了一層薄汗,她選了一個比昨日大上不少的塞子,興許是恐懼作祟,每次塑膠一接觸到表皮,她就下意識絞緊嫩肉,一小時過去,潤滑液塗了滿手,塞子都被沾得滑不溜秋,仍舊沒有推進去。
陸西第四次來敲門時,她挫敗得不行,終於拉開門,向陸西尋求幫助。
陸西倚著門,玩味甚濃地打量她,“真願意啊?”
“費什麽話!“程阮被看得惱羞成怒,一把將塞子拋給他,惡聲惡氣道。
陸西接過塞子,走近她,氣息拂來,她的神經驟然緊繃,頃刻就生了退意,”還是算了。“
”我輕輕的。“陸西彎著眼角,不由分說地將手探入她浴袍下擺,溫聲誘哄,”別怕。“
他沒有立刻將塞子插進去,而是用指尖在肉褶邊輕撫,慢慢朝內勾勒,”放松一點,疼我就不試了。“
程阮的上齒漸漸松開嘴唇,眉頭緩緩舒展,在他的撫慰下放松了全身蜷緊的肌肉。他的中指慢慢地推進抽出,感受到她適應後,又拓入無名指,沾著潤滑液往孔內探索,如此動作了五分鍾後,才趁她走神時,塞入了擴充器。
拿起洗手台邊的毛巾沾乾她額角的汗,他不忍心地問,“疼嗎?”
“還好。”
“難受就拔出來。”
“沒事。”
確實還好,經歷過方才自己的一通瞎弄,不得其法的亂戳,此刻他耐心的擴充實屬享受。
陸西將她扶出浴室,“準備穿哪套?我去拿。”
“穿Fendi那條連衣裙。”程阮站定後,緩過勁來。
陸西從衣櫃中拿出裙子,望著程阮的臉色不免擔憂,“拿出來吧還是,別弄了。”
程阮白他一眼,奪過裙子,開始脫浴袍,”要弄的是你,現在又說不要了,是不是有病?“
”你這麽難受,真沒必要。“
”我沒很難受,我只是剛才急的。“程阮不樂意了,她素來討厭做事做一半,冷著臉套上連衣裙,“好了,別說了。”
陸西皺了皺眉,無奈地抿了抿唇,心中如火煎培,他確實想要她完完整整屬於他,他性格中獨佔因子濃烈得可怕,但那是她不難受的前提下。如今看她一副如同當初破處那般難熬的模樣,他那點甚囂塵上的佔有欲一下煙消雲散。半點不存了。
他倆到宴會廳時,眾人早已望眼欲穿。
“你們再不來,我們就換主角彩排了。”顧期之坐在桌邊喝著黑咖吊氣,面色蒼白地看著迎面而來的兩人。
陸瑤也跟著開玩笑,“我都到了,你們才來。”
“不是昨天血洗了我們,準備今天給老婆提包買表吧?”溫晗木著臉從地上站起來,順道拉了一把身邊的顧期之。
彭薇煙抽了三根,早等得沒了耐心,走過來大聲招呼,“開始,開始,人到齊了,趕緊開始!”
冗長的彩排,雖說不需將細節一一呈現,但來回調整燈光,配樂,順序等還是足足花了三個半小時。
期間誰送戒指的問題,就倒了不下五遍。
待排完時,眾人皆已討論的口乾舌燥。
“吃飯去?”劉垣衣看了眼時間,正是飯點,征求意見。
程阮塞著東西,不太願意坐椅子,托辭道,“我得跟化妝師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