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爽的淚液如水流衝刷在腫脹的臉頰上,程阮赤裸裸的羞辱像耳鳴似的不斷在腦海中回響,她的嘴唇顫抖著,模樣狼狽得一塌糊塗,視線卻依舊挪不開似的停留在陸西身上。
面對現實吧,她對自己說,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已經說明一切。
但心裡仍舊殘存著一絲矯情的希望,渴望他能給予丁點的關懷與安慰也好,哪怕是一個愧疚的眼神。
那樣她至少可以有個台階下。心裡好受一些。
而可惜的是。
他沒有。
尤爽怔怔站在原地半晌,等來的是他寫滿冷漠而略帶憐憫的眼神,其中的憐憫摻雜著嫌棄,是那種高姿態俯瞰弱者的神情,比臉上傳來的腫痛感更加刺痛她的感官。
陸西仔細擦完手,將紙巾揉成一團,丟進腳邊的垃圾桶裡,見尤爽遲遲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的嘴唇掀起,“你走吧,我跟溫晗打好招呼了,說你會提前走。”邊說邊朝門口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姿勢如同給一條流浪狗指明方向。
“我不走。你打了我,我為什麽要走?”與期望反向發生的現實使委屈塞滿身體,爆發時消滅了理智,頃刻間轉化為一種深刻而磅礴的恨意,沒有女人能接受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如此對待。尤爽崩潰地嚷嚷著,臉上那層嬌嬌弱弱的偽裝也沒了,脖子向上梗,聲嘶力竭,像一隻被激怒的大鵝,“就這樣讓我走當什麽都沒發生嗎?”
“打了我之後就想讓我這麽算了嗎?”
“你要不甘心就鬧大,報警也可以。”陸西眉尾微微挑了挑,口氣雲淡風輕,“把這個婚禮攪個天翻地覆,我無所謂,就怕戴雨秦接受不了。”
“你這麽直接地威脅我?”
陸西“嗯”了一聲,“確切點說,不算威脅,只是給你陳述一下後果。”
尤爽不說話了,眼眶裡的眼淚也不爭先恐後地向外衝了,她咀嚼著陸西的話,心底升起巨大的寒意,她確實不敢在今天這樣重要的場合上不管不顧地為自己討個說法。今天婚禮請了那麽多桌,來人更多是溫晗與戴雨秦父母的朋友,其中不乏有頭有臉的人物,如若她鬧起來,她可以猜到戴雨秦的態度。
那樣的話,她就臉面與朋友雙失。
人隨著年齡增長,穩固的關系需要利益紐帶作為依托,而她倆只是認識的時間長一些罷了,再深一層也不過是當初她和陸西在一起時,機緣巧合地促成了戴雨秦與溫晗。這種表面看起來花團錦簇,實則建立在散沙上的友誼,經不起大風大浪敲打的。
更遑論,溫晗和陸西本就存在深層的利益聯系,戴雨秦和溫晗領證之後,夫妻利益成為一體,更不存在替她出頭的動機。
尤爽的臉色隨著腦中得出的結論而變得愈發煞白。
陸西見尤爽半天沒有反應,耐心盡失,從化妝台上抽了張紙巾,隔著薄薄的紙面捏著她的肩膀,將她扯到門邊,快速擰開門把,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把她推了出去。
“咯噠”門把下的鎖被拇指摁了下去,清脆的一聲落下,就此將尤爽徹底隔絕在外。
程阮斜倚在牆上,望著陸西,帶著點幸災樂禍,“不心疼麽?好歹是你前女友。”
陸西抿唇笑了笑,視線投向她,眼光凝聚出意味不明的情緒,“你也說了是前女友,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要什麽,有什麽好糾結。”
程阮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眯眼打量起陸西,突然覺得今天盛裝之下的的他尤為迷人。
伴郎的衣服都是Berluti的,程阮以前覺得這個牌子老氣橫秋,適合四五十歲的中年圈層,但似乎穿在陸西身上卻顯現出了不同的味道。他一身深棕絨面雙排扣後開叉西裝,內搭一件同色系馬甲,外襯黑色緞面領結配錫器灰胸花,腳上是一雙尖頭系帶棕色皮鞋,量身剪裁的布料配上他精致的五官,使他此刻看起來如同一片深秋的紅楓,吐露著濃稠的豔麗,綻放著矜貴的質感。
程阮素來認為男人貴在氣質,然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是需要經歷與眼界堆砌的,並不是什麽人身上都會有的。再好的皮囊缺失了氣質也如同一幅沒有點睛的美人圖,美則美矣,卻失了靈魂。而陸西恰好將氣質這塊拿捏的死死的,那種渾然天成的矜貴氣,是旁人站在他身邊黯然失色,相形見拙的。
程阮咬著唇想,無怪乎尤爽今天這麽張牙舞爪了,他確實散發著一股誘人的魅力,讓女人想將其佔有,為之神魂顛倒。
程阮勻出閑心欣賞他後,也不能例外地生出見色起意,心癢難耐的念頭。
一種想要將這片楓葉納入掌中的佔有欲油然而生。
嗓子有些發乾,她舔了舔嘴唇,衝陸西揚揚手,“過來。”
陸西的腳步落到程阮跟前,還未站定,脖子即刻被她伸出手環住,稍稍使勁將他的頭拉低,微涼的嘴唇被她仰頭吻上,舌頭從他的唇邊滑進他的口腔,品嘗他口氣中淡淡甜橙與丁香的味道。
陸西的漱口水用的與程阮不同,他偏好Aesop,而程阮不喜歡這種香料過濃的氣味,但經過唾液的稀釋,濃烈的香料味變的若有若無,唯余尾調中的一絲絲甜。甜味激起她吮吸的欲望,舌尖不住地往裡探索,糾纏又翻攪,直至氣息不穩分開,牽出銀絲粘合在雙唇間,伸出舌頭才舔斷。
“你還要去致辭嗎?”程阮的手從他的脖子上落下,搭在他西裝的排扣上,啞著嗓子問。
陸西眼中湧動著曖昧的黯色,“不去的話你要幹嘛?”
“你猜呢。”程阮解開了他第一粒扣子。
“你要在這裡野?”陸西的視線聚焦在她靈活的指尖。
“不行嗎?”程阮的手從敞開的西裝裡伸進去,摸上馬甲的扣子。
“化妝間隨時會來人。”陸西輕輕笑了笑,氣息噴灑在程阮的面頰上,帶出一種炙熱的焚燒感,撩撥的她動作愈發迅速。
“那不是才刺激嗎?來人了就進廁所。”手突破馬甲的束縛後,沒有繼續去解襯衣,而是下落到褲腰,“吧嗒”一下挑開了盤扣。
陸西勾起細長的眼角睨她,勾的程阮春心一蕩,“被發現了怎麽辦?”
程阮笑的沒心沒肺,“你擔著呀。”
手沿著褲腰開口進入裡層的衣料,從彈力的包裹中掏出熱烘烘的性器,幾乎是同一時間,她俯下身將它納入口中,半軟乾燥的龜頭接觸到濡濕熱燙的唇舌後,猝不及防地抖了一下,隨即變的堅硬粗長,頂端戳上喉管刺激著唾液的分泌,大量津液順著撐開的嘴角往下溢,帶走唇邊豔色的口紅。
陸西沒有吭聲,眯著眼看程阮動作,面色沉靜依舊,隻不時在舌尖掠過馬眼時,不可抑製地發出幾聲低醇的輕哼。
程阮今天沒有上手,繁複的衣物不方便上下其手的揉搓,於是只能單純地口。
但仍舊讓他欲罷不能,渾身緊繃。
她逐漸改換姿勢,半跪於地下,仰頭看他,將吞吐碩大的過程暴露於他的視野中,淫靡的畫面直入地侵蝕著他的神經,促使他胸腔大幅度起伏。
隱藏於視線下的舌尖繞著血管外壁鼓起的形狀,一寸寸遊走,點觸過每一處她熟稔的敏感,像一條靈活的遊魚,緊圍著莖身流連嬉戲,纏得性器在口腔中狠狠搏動,泌出星星點點情動的濁液,又隨著不時深入的含吮被她吞進食道。
赤裸而炙熱的目光在空中相纏,“嘖嘖”作響的舔舐聲擊打著耳膜,彼此都在喘,濃稠的欲望似乎通過身體與目光作為介質投射進對方心底,燃起燒人的欲火,熏得二人眼底泛出猩紅。
“...唔...去沙發上....”程阮吐出閃著鋥亮水光的性器,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拉她起來。
腿部折疊的跪姿維持太久,身體重量全靠腳下十二厘米的細跟支撐,借力站起來時,麻意從腳心蔓延至腿部,身子打了個晃,在陸西將她扶住之前,左肩撞上一旁的衣架。輕薄的鐵質衣架經不住人力衝撞,帶著那條禮服裙在空中搖晃幾下,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摔倒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