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走後，林南留在原地撥通了一個熟悉的房產經紀人的電話。

“喂，南總。”那頭傳來的聲音非常嘈雜，房產經紀人在周末也疲於奔命於各種應酬酒局。

“你手頭有沒有融創濱江壹號院的房子？要一期的，5號樓，6層。”林南那次送程阮回家時，特意在地庫裡問了她住幾樓。

那邊聽見林南的要求這麽細，想了一會兒，說，“一期的房子有很多二手急著賣，但5號樓戶型是看不到江景的，而且6樓這個層高很差，旁邊都有隔擋，采光不好。”

這個房產經紀和林南家裡都是老熟人了，所以關於房子的優缺點他也盡量說出來，畢竟買濱江的房子看不到江還是需要告知，以免林南到手後不滿意。

“我就要5號樓，6層的。”林南無所謂采光和層高，他想要的是住到程阮隔壁，這樣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總能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慢慢拉近。

“行，我幫你問問，明天給你答覆。”那邊見林南態度堅決，識趣地不再多說。

“嗯，價格無所謂。”

林南掛了電話，又給身邊的一圈人打了電話，包括林北，動員大家幫他找房，畢竟如果不是五號樓，六層，一切都毫無意義。但如果別人住在裡面，不是空關的房子，也未必願意賣，雖然不是大戶型平層，但一層統共也沒幾戶。

林北接完林南的電話，面露無奈地看向一旁的周珊珊，“你說林南是不是瘋了？”

林北三十六歲了，他這個年紀已經無法理解林南那種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心態了，在他看來這種不計較得失，不權衡利弊的行為，著實可笑。對於他而言，女人如果用著好，就娶回家，相敬如賓，互利互惠。

不然的話，玩玩甩掉就好。

上海每日的形式那麽瞬息萬變，有太多現實的事情需要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把控，男人應該將自己有限的精力用在創造財富和實現個人價值上，而非投入完全看不到回報的長線感情付出中。

可林南顯然不明白，永遠都跟在女人身後追逐。

林北認為林南的興趣愛好什麽都好，玩表，玩車，玩遊艇，唯獨對女人過於珍視。

但林南是他親弟弟，雖然理性上嫌惡林南的作派，心裡對他又不免偏疼。

周珊珊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林北握拳敲了敲前額，感覺渾身乏力，“他要買一套12年交樓的房子，還要低戶型，我猜他是為了程阮。”

周珊珊對程阮印象不錯，記憶中是個很喜歡林南的姑娘，待人接物也算大方得體，但關於程阮和林南為什麽突然間分手，這些她並不清楚。她素來不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既然林北諱莫如深，她也懶得問，她認為夫妻之間本就該保有適當的距離和不去窺探的尊重。她看著林北，忽然想到什麽，問道，“林南幹嘛不帶人家去住前兩年買好的婚房？”

周珊珊說的婚房是當初林南帶程阮去看的中糧一號，那套程阮尤為中意的五百多平頂層大平層最後被林南買下來了。

一切婚前的備至只要程阮點頭的，林南都瞞著她敲定了，為的是在一切齊備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林南這人說實話不夠浪漫，偏於傳統，但想到程阮對於家庭的渴望，他希望自己可以做一個如父如兄的角色，彌補程阮那些年的缺失。所以程阮想要的，他都買了，即便是他買下這些東西時，價格讓他不得不低頭找林北借錢，找借口對父母撒謊，做一切有悖於他個人原則的事。但一想到能讓程阮在婚姻上，做個招搖的，揚眉吐氣的，被人羨慕的女人。

林北用手撐著下巴，思索著該不該把林南那又長又臭的故事簡短地概括一下，說給周珊珊聽。

窗外夜色濃重，頂層的高度足以俯瞰腳下的一切，望下去是停在黃浦江邊的一排排遊艇，對岸是高樓林立，如日中天的陸家嘴。

林北看著窗外想了半晌，還是決定不將林南和程阮的事告訴周珊珊，因為如若說了，這兩人又在一起，怕周珊珊到時候不可避免地會對程阮有什麽成見。

畢竟林南和程阮那些事，連他父母都不知道。

周珊珊等了一會兒，見林北沒有要說的意思，拿過一旁的電腦，繼續看公司給她發來的這個季度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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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西用美團買藥下單買了一個緊急避孕藥，半夜美團來的很快，他拿了水喂程阮吃下，又找來了煙遞給程阮，替她點著後，上床摟過她。

“阮阮，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懷裡的人抖了一下，陸西以為是程阮累的有點抽筋了，伸手去摸她的背。剛才抱著程阮去浴缸洗澡的時候，陸西又抱著她在水裡做了一次。

程阮正閉著眼睛抽煙，此刻聽到這句話，疲憊的眼皮抬了一下，“還是算了吧，就這樣挺好的。”

他的溫柔鄉讓程阮心動，但同樣地，也害怕。

下午時，彭薇的話言猶在耳。

那些對於她客觀現實的分析，她雖然打哈哈地敷衍過去，但不代表沒有聽進去。

沒做之前對自己或許還有幾分信心，做了之後心境已然不同，若是再戀愛那只怕自己要栽。

還是不要越界了，不然免得日後根深種時再去斷舍離，難受的只會是自己。

雖然心裡覺得和陸西在一起談一場無關婚姻的戀愛實則非常不錯，但誰又有把握在戀愛中真正能把控住自己的心呢。

陸西的手機突然“嗡嗡”震動了幾下，程阮用手肘戳戳他，提醒，“手機響。”

陸西拿過手機，看到是溫涵發來的微信，“下個月兄弟結婚，伴郎的位置給你留好了，十號來彩排！”

陸西笑著回了個，“沒問題。”轉頭親了親程阮的額頭，問，“下個月溫涵結婚，你去不去？”

溫涵這個人程阮已經快要忘記了，曾經有過數面之緣，但那還是在紐約的時候。

溫涵讀的是MIT數學系，程阮見到他時，他已經快畢業，加之他平日在波士頓，所以對他算不上熟悉。

程阮搖了搖頭，“不熟，你自己去吧。”

陸西面對別人的拒絕時很有一套，“你不答應和我在一起，總該答應跟我去溫涵婚禮吧。”

程阮想了想，確實是這麽個事，雖然想到去了都是自己不認識的人，多少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勉強地回道，“行吧。”

兩人本就喝了酒，加上剛才曠日持久的性事，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陸西九點便早早醒來，這些年來的自律已經將他的生物鍾調至不論前一天幾點入睡，第二天也可以在這個時刻轉醒。

陸西從床上醒來時，看見身旁程阮安穩睡顏，饜足地在上面落下一吻。

起身去客廳給家裡的保姆打了個電話，吩咐她隨便找條深色褲子和上衣讓閃送送過來。

然後他坐在沙發上開始看郵箱裡的郵件。

即便是周末，但對他來說，仍舊有處理不完的事。在這個人停市場不會停的高壓競爭環境下，七天二十四小時高度緊張待命狀態是一種家常便飯的生活。當他將有關下周一並購的內容閱讀完後，他聽到臥室裡程阮起床的動靜。

“醒了？”他站起來，朝裡面走去。

“我怎麽忘了卸妝了。”程阮感受到臉上的黏膩，懊惱地衝進廁所看著鏡子裡妝花的像鬼一樣的女人，感覺自己一夜老了十歲。

陸西寵溺地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皺成一團的苦瓜臉，眉目溫存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閃送閃送！”客廳內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還有快遞小哥的高喊。

陸西家離程阮家並不遠，離方才陸西打電話已經過去了半小時，此時也該到了。

陸西去客廳裡穿起那條被剪壞的褲子，扣上皮帶去開門，門打開的瞬間，表情靜止在他臉上。

門外除了閃送快遞員，還有和中介一起來看房子的林南，此時他正從電梯裡出來，在看到陸西從門內探出頭的那刻，深邃的眸中迸發出毀天滅地的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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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
林南；告訴我不是我想的那樣

陸西：就是你想的那樣

程阮:...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