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磊一席話,讓許悠然心疼得喘不動氣。
肖磊說:“悠悠,跟你說這些,其實也是想說,他對我一個陌生人都能做到這個地步,你覺得他會舍得傷害你嗎?”
“你哥有時候做事是挺絕挺混蛋的,但是悠悠,他不像你生活在保護當中,他跟著你爸在政圈商圈摸爬滾打,見了太多的身敗名裂和家破人亡。他要是不狠,就連他自己都保不住,又如何能保住你?”
“你哥剛出獄就有一堆爛攤子。但這不是最棘手的,最難的是保護你。當初你爸媽死了,許家敗落,一堆人像瘋狗一樣要咬上你們兄妹倆。”
“你爸媽有個海外帳戶,留了很多遺產,還有很多黑料的備份,這些全在你哥手上。但他不能分給你,這幾年你能平靜安穩的生活,就是因為你手上沒有任何許家的東西,沒有繼承遺產,更沒有參與到你哥任何生意中。”
“剛開始那段時間,所有的事情都還沒處理好,你哥怕你被綁架,每天都跟著你。他雖然沒回家,但晚上都守在你家門外。狗起碼都有個窩,但他就是生生坐在你家走廊裡睡覺。要不是物業認出你哥是業主,那都得把他趕出去。”
“我也跟著陪了兩天,那簡直都不是人能堅持的事兒!可能當過特種兵的人就是不一樣吧,他居然堅持了整整一個月。好在後來一切都理順了,你知道你哥回賭場睡了多久嗎,三天三夜,沒吃沒喝就一直睡覺。”
說到這兒肖磊還笑:“我都以為他睡死了準備送醫院來著,結果他又醒了。”
許悠然覺得心口很痛,痛到她哭不出來也呼吸不了。
突然心肺檢測器發出異響,肖磊和許悠然都嚇了一跳,肖磊兩步跑到許驍床前按了呼叫鈴。
醫生和護士跑了進來,醫生一探許驍額頭,說:“病人突發高燒和心臟驟停,我來做CPR,準備腎上腺素,馬上開手術室!”
許驍的病床被推了出去,許悠然和肖磊一路跟著,在關上手術室的門之前,許悠然突然有一種這是她與許驍最後一次見面的錯覺。
她哭得喉頭哽咽發不出聲音,卻仍舊在最後一秒喊出了許驍的名字。
“許驍!只要你活下來,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經常來查看檢測器數據的護士詫異地看向許悠然,她明明記得這二位是直系親屬關系。
來不及多想,手術室燈光亮起。
許悠然和肖磊焦急地在門外踱步。
但沒過十分鍾,手術室門上的燈突然滅了。
許悠然心頭一涼,跌坐在地上。
肖磊也愣住了。
手術室的門打開,剛剛為許驍做心肺複蘇的醫生走了出來。
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許悠然,還有紅著眼眶楞在原地的肖磊,笑著點點頭說:“他醒了。”
許悠然的眼睛一瞬間恢復了光彩。
剛剛的面若死灰消失得無影無蹤,剛剛的如果他死了自己也會陪他的想法恍若隔世。
許悠然站起來緊緊抓住了醫生的袖子,“你,你說他醒了?就是沒事的意思嗎?他活過來了對不對!”
對醫生來說,最欣慰的莫過於救活一條生命了,他看著面前這個女孩滿眼的淚水和感激,笑著說:“對,僅做了心肺複蘇就恢復了心跳,現在已經沒事了!”
“謝謝!謝謝醫生!真的,真的太謝謝了!”
許悠然和肖磊高興地擁抱在了一起,肖磊擦了把眼淚,說:“我就知道他命大!”
這時許驍的病床被推了出來,看見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準備起來打人,幸好被兩個護士眼疾手快地給摁了回去。
“肖磊,你他媽給我放手!”非常虛弱的聲音,沒啥殺傷力。
許悠然聽見許驍的聲音,立馬放開了肖磊撲到了床前,“哥你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白兔哭天抹淚地關心他,許驍很是受用,他抬手摸了摸許悠然的頭髮:“我舍不得你,不會死的。”
肖磊靠在牆邊,慢悠悠地說:“你這怎又醒過來了,我這兩天淨琢磨以後怎麽替你照顧悠悠呢。”
許驍說:“你跟個娘炮一樣抹眼淚以為我沒看見?”
“操!”肖磊扭頭就走。
許驍徹底沒事,許悠然才放下心來,回家去收拾許驍的東西。
正收拾到一半,接到了老張的電話。
“喂許悠然呀,我是張老師。是這樣啊,咱們這志願信息馬上就提交了,你確定你要去A大了嗎?我上次跟你哥說了這件事,他讓我先別提交,應該是想再跟你商量一下的。你們到底商量的怎麽樣啊?”
許悠然問:“老師,現在還可以改志願嗎?”
“可以啊,我就說這報志願得好好商量嘛!事關人生前途!你要改成哪個學校啊?”
“B大。”
肖磊走了沒一會兒又回了病房,沒看見許悠然就問了一嘴。
許驍懶懶地說:“回家收拾東西去了。”
肖磊又看了看門外,然後回過頭來朝著許驍吹了聲口哨。
“兄弟,你這招夠狠的啊,命都差點搭進去,你這要沒醒過來可就全玩完了啊。”
許驍一笑:“我有數,這不還是沒事兒了嗎。你呢,事兒辦得怎麽樣?”
肖磊扒了根香蕉坐在床尾吃,“我辦事兒你還不放心?”
許驍指了指自己的傷口:“哪個孫子當時答應我要把薑皓弄出國去?你要是辦成了我還用挨刀子?”
肖磊一噎,“誰讓你突然說要關賭場,我忙都忙死了哪有空收拾他,再說我也讓人跟著他了,他也沒去找你家悠悠的麻煩,我這不就沒著急動手麽。”
肖磊說著,也指了指許驍的傷口:“再說你這傷能怨我?你他媽自己捅的你怪誰?”
“那我還真能讓那薑皓來捅?自己來才有數,不然我也得少一個腎。你視頻發出去沒,薑峰那邊什麽反應?”
肖磊一笑:“差點嚇得尿褲子唄,那視頻任誰看都是薑皓捅的你,偏偏他不自首還逃了。薑峰這兩年剛有往上走的苗頭,他那乖兒子又給他來這麽一出,他就差沒給我跪下了。”
許驍笑得邪性:“條件提了沒?”
肖磊準確地把香蕉皮扔進了垃圾桶,說:“提了,半月灣的地皮讓他壓成半價給咱們,操,將來一拆遷征用,少說也得兩個億。你這刀挨得值啊。”
想了想,肖磊又說:“你說他們爺倆會不會再反咬你一口?畢竟薑皓確實沒傷著你,你這傷一驗就能驗明白。”
許驍說:“他不敢,他這不是還得幫咱們走後門倒騰地皮嗎,山一樣的證據擺在那兒,要是東窗事發能直接給他擼到小縣城當村長去。”
肖磊哈哈一笑:“也是,咱也別做的太絕,別逼得薑峰狗急跳牆。再說薑皓也已經逃出國了,這事兒翻篇兒得了。”
許驍挑眉:“行唄,這下理順了三件事兒,我也好好休息一下,享受我家寶貝兒的專屬服務。”
肖磊沒聽明白,“三件?弄走薑皓,搞定地皮,不就兩件麽?從哪蹦出第三件?”
許驍愉悅地把手機扔給肖磊,上面是張老師發來的短信:
【許悠然家長您好,經我們與學生本人確認,許悠然同學報考的第一志願改為B大。】
肖磊豎了大拇指,佩服地叫了聲哥。
當初得知薑皓要玩陰招,許驍說正好將計就計低價拿地皮的時候,肖磊說他腦子轉的夠快的,沒想到還順便來了出苦肉計。
這下可好,把那隻小白兔徹底栓牢了。
許驍收回手機,一踢肖磊:“你可以滾了,別打擾老子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