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煙的書出版了,好幾本。
這一系列,男女老少人手至少一本,僅上架兩個月,便續印了三輪,銷量可觀,甚至出人意料。
也有影視公司購買版權,改編成電影。
南城,憑實力與神秘,一下風頭無雙。
就在網友們再次投票猜南城性別時,一條評論炸了。
“據可靠消息稱,南城是位年僅23歲的女性,名叫江煙,定居在廣州,而她18歲的時候就當了小三,在大學名聲很臭。”
網友們當然不信,點進那人的主頁,發現全是有關南城的扒皮帖。
一字一句,有鼻有眼,還有不少自稱為江煙校友的網友證實。
南城江煙是小三,就這麽一躍成了微博熱搜。
江煙偶爾才會看一下微博。
她自北京回來後,潛心創作,已經兩三個月沒打理過微博了,當然也就不知道網絡上的風風雨雨。
還是杜景威打來的電話,讓她知曉了一切。
杜景威說得相當委婉,公司高層不管爆料真假,暫時都不會給她壓下去,黑紅也是紅,流量話題少不了。
江煙簽了約,一切皆以公司意志為準,不能輕舉妄動。
她無能為力,一顆心沉沉浮浮。
鐵粉跟黑粉撕逼得厲害,愈演愈烈。
終究紙還是包不住火的。
“姐!你快回家吧,爸媽不知道幹嘛,現在氣得要死,叫著喊著要你馬上回來.....”
手機傳來弟弟慌亂的聲音,江煙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手足無措。
她定了定神,“好,我回去。”
“還有...就是我在網上看到一些你的謠言...爸媽會不會也是因為看到了網上的東西才發怒的啊...可姐明明就不是那樣的人啊...他們為什麽不相信你?”
江煙窒了好幾秒,才說:“我回去會和爸媽說的,你專心讀書就是,不用擔心這麽多。”
江煙抖著手放下手機,深呼吸了幾次,才把眼裡的淚收回去。
江家。
江煙把弟弟支了出去買東西,是以家裡只有江父江母和她三人。
弟弟一走,江父臉色馬上就沉了。
他打了江煙一耳光,指著鼻子罵她,“你去給人當小三?”
江母坐在一旁,手指糾在一起,並沒有阻撓。
江煙生生挨了他一巴掌,默不作聲。
江父氣得發抖,說話就難聽了,“我看你這死樣是認了吧,現在哪個街坊鄰居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啊?寫書寫書,你寫個哪門子書?啊?寫到做第三者!你這會兒真的成網紅了!街通巷聞!你讓我面子往哪放?!”
江煙抬起頭看他,聲音淡淡的,“基因遺傳吧。”
“什麽?”江父聲音高了幾個調。
“我說,我遺傳你的,你不也愛找小三嗎?”
江父憋紅了臉,“你胡說什麽!?”
江煙笑得嘲諷,掃了江父江母一眼,“我是不是胡說,你們都清楚。”
六年級時,她就發現了她爸跟一個已婚婦女糾纏。
發現的前一天,她媽還當著她的面罵過那個女人,狐狸精,死八婆。
當時,她還一頭糊塗,怎麽一向溫柔達禮的媽媽變得猶如潑婦罵街。
而好彩不彩的,沒過多久,她媽給了她一台小手機用。
那台小手機是江母充話費送的,說沒怎麽用過。
江煙那會拿著小手機相當的愛不釋手,每個功能她都要翻翻看看。
翻到了短信,就一條一條往下看,只是越往下看,一顆心越慌亂。
“帥哥,晚上寂寞嗎?需不需要人陪?”
“我也是附近的少婦,想跟帥哥你約一約,保證不會說出去的哦。”
“就附近的富華酒店吧,明天晚上八點,不見不散哦。”
......
江母本躺在沙發上,教育著江煙不要沉迷手機,後她靈光一閃,問江煙有沒有看短信。
江煙那會兒才十一二歲,也不知哪來的心智,她一邊不慌不亂的一鍵刪除短信,一邊回江母。
“看了前面幾條,都是些中國移動的信息,就一鍵刪除了。”
江母還不放心,叫江煙把手機給她檢查過,才作罷。
可那短短幾分鍾的時間,江煙像沒了方向。
那麽些短信,江母不是發給別人的,是發給江父的。
恍恍惚惚中,江煙想起她爸媽前後腳出門,想起那之後,她媽每晚在床上偷偷抹眼淚。
那會兒,她沒能把這些事串在一塊兒,感受倒沒多深刻,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了父母的不對勁。
可隨著年齡的增長,那些過往就抽絲剝繭的疊加,湧來,再疊加。
江煙到底是跟她爸媽生疏了。
她生疏,她爸媽就罵得起勁,說她冷漠沒有心,對家人冷暴力,像陌生人。
江煙的確,她愛他們,也恨他們,矛盾又煎熬。
而她一顆心也變得千蒼百孔,淌著血,剜著肉。
初中,她以為自己是叛逆。
高中,她把心事都藏起來。
大學,她才知道,自己是病了,抑鬱症。
她真的放不下過去,一個虛情假意的家庭,出軌的爸爸,心機的媽媽,折磨了她的整個童年。
她真的恨透了小三。
可她還是成了小三。
江煙就跪在地上,紅著眼眶,無聲地呐喊。
她好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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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可能明天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