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女士一番話點醒了葉歡。他本就計劃著反控制住顧橫川，只是那個人不按常理出牌的行徑和突如其來的發情期讓他亂了陣腳。

只要是面對他，顧橫川好像總容易陷入極端，一點火星就能引起燎原大火，實在太不穩定太過危險。

脖子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他抬手撫上那裡厚厚的紗布。在那樣一觸即發的情況下，顧橫川竟然放過了自己…

察覺到自己居然對顧橫川還會心軟，葉歡趕緊壓抑住這危險的感覺。老天爺好不容易給了他和顧橫川平等競技的籌碼，他沒有理由再委曲求全。

“我會趕緊給你安排異能測試，顧橫川那邊我也不能一直拖著他，該見還是要見。你要是準備好我就讓他進來了？”海倫女士做完常規的身體檢查後問葉歡。

“你讓他過來吧。”雖然過來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門被關上又被打開，葉歡轉過頭看到低著頭走進來的顧橫川。

“你…還好嗎？”顧橫川在床前佇立許久才啞著嗓子開口，聲音裡帶著點小心翼翼。

“還行。”葉歡也不知道要怎麽回他。

他看得出來顧橫川很疲憊，皺巴巴的西服，泛紅的眼眶，幾天沒打理的胡渣，他從沒看過這樣狼狽的顧橫川。

要葉歡現在翻臉發火他覺得挺沒意思。顧橫川在千鈞一發之時放過了他是真的，他對他的關心也是真的。但讓葉歡馬上笑臉相迎假裝什麽也沒發生過也不是他的脾氣，兩人就這麽不尷不尬的沉默著。

“我下次會注意的。”最終還是顧橫川先打破了沉默。

下次？葉歡覺得自己頭又疼了起來，居然還會有下次？看來他那一巴掌還是沒能徹底打醒顧橫川，他應該想個辦法把顧橫川揍一頓才對。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倔了，絕對不承認自己的錯誤，甚至不會…不會給他一句抱歉。

“還望顧先生手下留情，我葉某人的命也不見得有多大。”葉歡涼涼地開口。

“瞎說什麽！”顧橫川被他咒自己的話氣得發抖，抬手抹了把臉艱澀地開口，“我不會再傷你。”

哎…葉歡心中歎氣，就當顧橫川有進步了吧。

“算了，我也不能拿你怎麽樣，下不為例吧。”葉歡把自己重新埋進被子裡，只露了一雙烏黑的眼睛出來看著顧橫川，“你幾天沒睡了？”

“三天，怕你出事一直沒敢睡。”

顧橫川用手撐著額頭看著葉歡，覺得他孩子氣的舉止讓自己怎麽看都看不夠。

“哎，你說我們這又是何必呢。反正我也逃不掉。”

大病一場，葉歡從身到心都透著一股無力，他在被子裡拱了拱，被子很輕很大，他覺得有些空。

“過來。”葉歡懶洋洋地開口。

“嗯？”顧橫川一時沒明白葉歡說的是什麽。

“過來。”葉歡拍了拍枕頭，“顧先生和我睡一覺，當一回柳下惠，這件事就算翻篇兒了。”

說完葉歡就閉上了眼睛，他太累了，不願再去算計太多。

室內沉默了一會兒，悉悉索索的脫衣聲傳來，沒過多久葉歡就被攬進了顧橫川的懷抱裡。有很重的煙味，但沒有酒味，一絲也沒有，葉歡迷迷瞪瞪地感受著。

“你恨我嗎？”顧橫川拍著葉歡的背，很輕地問。

“不至於。”但也不至於愛你。葉歡翻了個身，背靠著顧橫川的胸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縮在顧橫川的心窩處。

顧橫川讓他心動，又總在下一刻親手毀掉那份心動。像現在這個擁抱，溫暖、體貼，甚至讓他覺得可靠。

但只要顧橫川想，他隨時能把自己勒死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