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找楊景曜,自然是因為關心他的傷勢,畢竟那是為了幫她才受的傷。
秋童心向來就不是扭捏的人,所以不管他信不信,她還是輕笑道:“我來看你是不是還好好活著,不信啊?”
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楊景曜也笑:“信。”
頓了頓,他又道:“可你也擔心我說出去,不是嗎?”
秋童心沒法否認。
慢慢從他腿上起身,她蹲到浴缸另一側去為他解開綁在左腕的系帶。
柔軟的布料傷不到人,雖然他之前掙扎了好幾次,手腕上卻也沒破皮,不過已經勒出幾條紅紅的印子,估計得等明天才能消掉。
其實在把他綁起來盡情戲弄挑逗的時候,秋童心就想過肯定會被他報復回去,但她向來作死慣了,也沒去提前顧慮這些。
如今松了綁,按照楊景曜的性子,只怕一刻也等不及地就要教訓她,好在他只有一條手臂能動,秋童心仔細衡量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勝算的。
然而她做好了準備,卻一直遲遲不見他的動靜。
轉過頭,剛好迎上他的目光,難得地正經與深邃。
“你和他,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他問。
“說在一起,好像不合適。”秋童心低笑,但也明白他指的是什麽,“我去B市出差被宮航下藥那次,我沒事,但他來救我,陰差陽錯地把藥吃了,所以,我們做了。”
“除了那次,後來又做了。”他沒再詢問,而是用了肯定的語氣。
秋童心點頭。
“記得我上次問過你,你身邊究竟還有多少男人,你說,除了我,還有四個,當時你沒騙我,對嗎?你跟白暘,是後來才發生關系的。”
秋童心繼續點頭。
“可你在乎他。”楊景曜嗤笑,“你不是那種會在意別人看法的人,所以,你擔心的是他,擔心我把你們的事說出去,毀了他的名聲。”
這個她是真沒擔心過。秋童心下意識地想解釋,可看著男人的表情,她又閉了嘴。
這個男人今晚很不對勁,甚至她其實已經大概猜到是為了什麽。
“秋童心,在你心裡,我和他,誰更重要?”他目光灼灼,就這麽眼也不眨地盯著她。
“同樣都是炮友,有什麽重要不重要的?”
秋童心笑著跨出浴缸,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我是認真的。”
秋童心撇嘴:“我也是認真的。”
左手用力一拉,秋童心整個人就又跌回他懷裡,楊景曜定定地看著她:“你剛才說,你不是吃醋,只是佔有欲太強是不是?
好,我不跟你爭,但現在,我告訴你,我佔有欲也強,看到你和他接吻,我沒法接受,事實上從之前第一次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就接受不了。
我也以為那只是佔有欲,以為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但今天我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在乎,根本就沒什麽狗屁的佔有欲,我從前有過不少女人,可我從來沒在乎過她們身邊是不是有別的男人,但你不行。
秋童心,我發現我是真的開始在乎你了,不是對身體和肉欲的迷戀,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和別的男人親密,想要你只有我一個男人,你明白嗎?”
秋童心愣愣地看著他,點頭。
他緊緊拽著她的手腕把她拉進自己懷裡:“我知道我從前不是什麽好人,我也承認一開始和你在一起確實只是想跟你上床,但現在我想認真了,給我個機會,可以嗎?我們換一種關系,重新開始。”
“楊景曜……”
“白暘已經結婚了,他有家庭有老婆,就算你真的在乎他,你們也不會有結果的。”
“楊景曜……”
“我不相信你真的隻把我當炮友,你不是擔心我的傷勢嗎?剛才以為我和我妹妹們是那種關系的時候,你不是生氣了嗎?你也是在乎我的對不對?就算只是你辯解的佔有欲,也是因為在乎對不對?”
“楊景曜……”
大手緊緊扣著她的後腦杓,他低下頭狠狠地吻她,含著她的舌用力舔吮吸咬,在她口中肆無忌憚地攪弄,就是不肯讓她發出半點聲音。
兩具赤裸的身體貼得太緊,秋童心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劇烈的心跳,每一下都像是透過他的胸膛擊打在她身上,強勁而有力。
哪怕是他們激烈做愛的時候,他的心跳好像也沒這麽快過。
秋童心隱約覺得這男人似乎是在緊張,緊張到力氣都不受控制地增大,吻得她的唇和舌都有些刺痛,也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吻了許久,感受到她的掙扎,他才緩緩放開她。
秋童心憋了好大一口氣,深深呼吸了幾次才調整過來,一抬頭才發現,他眼眶有些紅。
“水髒了,換一下吧。”打開浴缸閥門,讓那些混合著兩人體液的水慢慢流盡,她又拉過花灑幫他重新衝洗,幫他擦身、穿衣、吹頭髮。
兩人一直未發一語,直到走回床邊,她才開口打破沉默:“我去隔壁睡,免得不小心碰到你手臂。”
“童心……嘶……”見她轉身,他下意識想伸手拉住她,可用的卻是他習慣了的那隻右手,才稍微動了一下,便又疼得他一陣抽氣。
“你別亂動!”秋童心趕緊跑過來查看,沒好氣地瞅著他,“有毛病啊你?好不容易給你掛穩的,抽出來幹嘛?”
手臂還好好地在護具裡,他真沒那個能耐自己抽出,不過是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連同護具都晃了一下,稍微移了些位置。
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將他的手臂挪回原位,又不放心地仔細查看著護具,楊景曜終於低聲笑了一下:“放心吧,我又不是大嘴巴,你跟他的事,不會說出去的。”
秋童心松開他的手:“謝了。”
“不過我有條件。”
“什麽條件?”
“今晚陪我睡。”
“你手都這樣了……”
“放心,我睡品很好,你不是也不會亂動嗎?傷不到。還有,我是因為你才受傷的,接下來你得好好照顧我,還要給我操,幫我解決生理需求,努力盡到炮友的職責,聽到沒有?”
“炮友有個屁的職責。”
“我說有就有,我現在受傷了,我說了算。”
“呵,從前還覺得你是個紳士,現在看就是個無賴。”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明說。所以,隻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兩人又都如常地躺到了一張床上。
借著月光看著她安靜的睡顏,楊景曜自嘲地笑笑,歎息一聲,卻又自我安慰般地想著,來日方長。
一直沒睡著的秋童心也只能在他的歎息聲中,繼續閉著眼,繼續裝作熟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