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童心去了公司,肯定得傍晚才能下班,白晉準備出門買個菜,好好為她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
誰知剛拉開門,她竟然就站在外面。
一眼就瞧見她有些紅腫的臉頰,白晉蹙起眉,眼神瞬間冷了下去:“臉怎麽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被人動手打的。
“誰做的?”
秋童心笑笑:“秋國平唄,不然還能有誰?”
見他握緊拳頭就要出門,一副誓死都要找人算帳的架勢,秋童心趕緊拉住他:“算了吧,當我還他的。”
“就算他是你爸,也沒資格打你。”
“打都打了,隨便吧。”秋童心趕緊給他順著毛,拖著他回屋。
“我給你上藥。”拉她到沙發坐下,白晉耐心地幫她卸了妝,又取來藥箱小心翼翼地往她臉上擦著消腫的藥。
其實也不算多嚴重的傷,頂多是碰到時有一點點疼,但她向來就怕疼,就算是被蚊子咬了也得嚷嚷半天。
不過這一次,她沒叫也沒鬧,就這麽安靜地坐著。
白晉知道,每次嬌氣地喊疼時,她其實是可以承受的。
只有真正難以忍受的痛,才會讓她沉默不言。很顯然,這次疼的不是臉。
“童心……”
“幫我重新化個妝遮一下吧。”
知道她愛美,但白晉沒動,“剛塗了藥,別化了,等好了再說。”
“等不了,你快點給我化嘛。”
從小到大,只要她一撒嬌,白晉就只有投降的份。
無奈地取了一堆專門為她準備的護膚品和化妝品出來,他開始認真地在她臉上塗抹著。
她本就皮膚好,五官又精致,素顏也是很漂亮的,現在只需他用專業的手法幫她遮遮瑕,再化個自然的淡妝就行了。
做完這一切,他又舉著鏡子給她看了看:“滿意嗎?”
秋童心一個勁點頭:“非常滿意,有你在,我下半輩子都不用自己動手化妝了。”
白晉沒聽出什麽特別的意思,隻如常地收拾著那堆工具,轉身時卻又忽然聽她問:“你戶口本在哪?”
白晉不解:“什麽?”
“戶口本啊。”秋童心從包裡取出個紅色的本子朝他搖了搖,“這個。”
“在書房。”下意識地答完,白晉依舊疑惑,“你問這個做什麽?”
“跟你領證啊。”
跟你領證啊。
這五個字,她說得極其隨意,就像是在說今天吃什麽一樣,平平淡淡的,沒什麽情緒和感情。
然而白晉還是整個人呆住。
大腦遲鈍了好幾秒,他才顫著唇問:“你說……什麽?”
“咱倆領證去啊。”她指了指自己的臉,“不然幹嘛非要你給我化妝?我可不想一會兒拍照的時候像個醜八怪。”
見白晉依舊愣愣地看著她,她乾脆自己起身往書房走:“我自己去拿。”
“童心!”白晉一把拉住她,臉上非但毫無喜色,反而多了幾分陰沉,“究竟發生事了?”
他不傻,結合她臉上的傷和最近發生的事,很快就猜出了個大概:“你爸不許你和我在一起,所以才打你?而你,是要跟我領證氣他?”
“前半句對,後半句錯。”秋童心直直地看著他,“你不是一直想要個答案麽?現在,我給你答案了,這個,不是你最想要的?”
他是想要個答案,想知道她心裡究竟有沒有他的位置,想知道她有沒有哪怕一點點地喜歡他。
他也是真的想要娶她,想要她屬於他一個人,可當她真的說出這話時,他卻又不敢相信,更不敢興奮開心。
因為他知道,這不是她會做的事。
“秋童心,如果只是為了跟秋國平置氣,你用不著這樣。”他眼中明顯已浮上一層怒意,“而且,我也不是你用來報復他的工具。”
“你真覺得我是那種人嗎?”秋童心撇嘴笑笑,自顧自去了書房,從抽屜裡取出他的戶口本,到他面前晃了晃,“確定不要?”
白晉沒答。
“不要算了。”她扔下戶口本轉身就往外走,“反正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
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白晉頓了頓,終是一把撈起沙發上的戶口本追了出去。
到民政局的時候,白晉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別的情侶來這裡登記,是早就準備好計劃好的,唯有他和秋童心,來得如此匆忙,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她真的是一時衝動拉他來玩這個遊戲麽?
以他對她的了解,肯定不是,因為她知道這樣的事對他意味著什麽,他玩不起。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真是抱著這個目的,他也願意。
被她當做工具也好,陪她過家家也罷,他都願意娶她,而且這是他唯一的願望,也是一直在努力的目標。
“我看清了。”終於快輪到他們時,她突然扭過頭看著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胸口,“這裡,不能失去你。”
白晉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紅色的本,黑色的字,甜蜜的照片,永恆的印章。
原來結婚的流程也就這麽簡單,簡單得好像不真實,猶如正在夢中。
秋童心盯著那本獨屬於她的結婚證,愣怔了許久。
然後,取出手機,拍了照,發朋友圈。
雖然一個字的說明都沒有,但光是那兩張照片,也足以引起軒然大波。
“老白,我們去度蜜月吧?”
“好。”
“現在就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