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口,秘書小哥將熱水遞給坐在長椅上的老板,頗有些擔憂,幾日的宿醉加上胃病的折磨,讓牧正卿憔悴的不成樣子,白小姐的背叛已經令他顏面盡失,現在又在他面前自殺,還不知道自己的老板能不能走得出這樣的陰影。
“白小姐怎麽樣了?”匆匆趕來的千霏霏快步走到秘書的面前。
“還在搶救。”
回著話的秘書小哥低頭看了一眼牧正卿,因為千霏霏的到來,他的老板似乎有了一些反應。
千霏霏抬頭看了一眼手術室門口的燈,手術中三個字讓她的心懸了起來,她抿了抿唇平複下心情,直接坐到了牧正卿另一端的長椅上,這個位置就在手術室的邊上,如果有消息她會最快知道。
為了防記者偷拍,這一層幾乎被牧正卿的秘書清空了,除了三個人不同的呼吸聲外,這裡幾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音,牧正卿攥著水杯的手有些發緊,他包扎好的傷口再一次滲出了血,許久的沉默後,牧正卿忽然望向了千霏霏。
“她搶了你的男人,還讓你背鍋,你為什麽還要來找她?”
秘書小哥和千霏霏同時望向了牧正卿,兩個人的眼裡的詫異如出一轍,此時千霏霏才發現了牧正卿的不同,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幾日未打理的下巴上長出了泛青的胡子,他寬大的長外套裡也穿著睡衣,和千霏霏不同的是,他身上的睡衣有些凌亂,似乎是和別人打鬥過。
“那你呢?”
千霏霏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打量著,那個眼神仿佛在問著他同樣的問題,她給你帶了綠帽子,你為什麽也在這裡,難堪讓牧正卿撇開了目光,兩個人都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氣氛又回到了最初的沉默。
數個小時過去,千霏霏倚靠在長椅上心情變得更為沉重,一方面她慶幸著醫生沒有出來宣布噩耗,另一方面她則害怕白芳菲的傷勢過重,醫院的消毒水味糾纏著她緊繃的神經,千霏霏環抱住自己的胳膊,想借此安慰自己高懸的內心。
“哢嚓——”
手術中的提示燈熄滅,護士推開了手術室的門,躺在病床上的白芳菲被人推出來,還不等三人圍上去看一眼,她就被幾個護士推往了病房,匆匆一眼,千霏霏詫異的掃到了她臉上的紫青色,那也是跳樓留下的痕跡嗎?
“手術很成功,病人的腿骨和盆骨都有斷裂,接了鋼板就看之後的恢復了。”醫生摘掉口罩像三個人訴說著白芳菲的病情,“病人剛剛從生死線拉回來,需要好好養護,經不起人折騰。”
醫生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很好,他意有所指的話讓牧正卿的面色瞬間變得鐵青,秘書小哥見氣氛不對連忙領著醫生到另一邊,單獨了解起養護期間的注意事項。
千霏霏還沒有從疑惑中回過味來,牧正卿就頭也不回的朝著白芳菲離開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和牧正卿有關系?”
等秘書小哥結束了和醫生的對話,千霏霏立刻靠到了他的身邊,他有些尷尬的推了推眼鏡,這些事他可沒膽子跟千霏霏說。
“我也是直接來得醫院,什麽都不知道。”
秘書小哥隨意的搪塞了兩句,就快步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千霏霏皺著眉頭看向秘書小哥的背影,他們兩人的態度讓她生出了一個猜想,如果這個肉文世界裡有黑化的設定,那牧正卿被綠了肯定得黑化吧。
想到白芳菲可能遭受的一切,千霏霏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她快步跟上秘書小哥的步子,兩人前後腳的來到了高層的單人病房。
牧正卿並沒有如她想象中那樣守在白芳菲的床邊,他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待在病房外的客廳,通過高層的窗戶望著外頭的夜景,千霏霏進到屋內,他才收回目光坐到了沙發上。
牧正卿朝著秘書小哥擺了擺手,他接受到老板的示意,立刻識相的退出了房間,順手還帶上了房門。
一時間,單人病房裡就只剩下了她和牧正卿兩個清醒的人,千霏霏看了牧正卿一眼,自覺把病房與客廳間的房門關上後,她坐到了牧正卿對面的沙發上。
“你對白芳菲做了什麽?”
“你又對她做了什麽?”
千霏霏和牧正卿同時開口,兩個人審視的目光在空氣中交織博弈,作為一個在商場拚殺多年的男人,牧正卿開足氣場的時候還是挺有震懾力的,千霏霏心下思量,反正對方已經有了懷疑,查到她也只是時間問題,還不如直接坦白了。
“視頻的事情我一早就知道,策劃炒作的事情,我也有參與。”
牧正卿盯著她的眼神變得憤怒,許久他才咬著牙惡狠狠的開口:“所以,我送你回家的那一天,你就知道我帶了綠帽子?”
千霏霏不由一愣,現在白芳菲躺在病床上,始作俑者就坐在他面前,這個男人居然還在為這種事情生氣?
她詫異的眼神徹底激怒了牧正卿,他從沙發上起來一下子撲向了千霏霏,根本沒有防范的千霏霏還來不及躲避,就被他牢牢壓在了身下,掙扎的雙手敵不過男人的力氣,瞬間就被壓在了頭頂,方才因為遠距離而聞不到的酒氣此刻充滿了她的鼻腔。
“你知道所有的事情,還在那天跟我提白芳菲,你故意想羞辱我嗎?”
牧正卿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千霏霏,如果不是他手上沒有其他的動作,千霏霏都要懷疑他想殺了自己,恐懼令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冷靜一點,牧正卿。”
千霏霏佯裝鎮定的語氣輕微發顫,在這種緊張的氛圍裡,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呵,冷靜?我幾天前就不冷靜了,”牧正卿冷笑了一聲,“白芳菲是我關起來的,她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跳的樓。”
牧正卿的目光像是冰錐一樣扎進千霏霏的皮肉。
“她以為顧城北會來救她,卻沒想到那小子為了你要跟她分手,今晚她想逃出去找他,被我抓到了,她就用刀子劃傷了我逃到窗台,然後直接跳了下去。”
牧正卿攥著她的手將整個人從沙發上拉了起來,鉗製著她走到病房裡,寬大的手掌一把將她的腦袋直接壓在了白芳菲的床邊。
“你、我、顧城北,這是我們共同做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