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隊已經解決了多數的刺客,還放出了求援的煙號,季璿身後還有兩人追了上來,親衛隊卻已經多數為護主而傷亡,少數活下來的人都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甚至有些只是苟延殘喘。
季璿深吸一口氣,暗暗告訴自己一定得活下來,這才不負眾人為他所做出的犧牲。
“緋兒......”在纏鬥之中,季璿身上已經帶了一點傷,他呢喃著心中最掛念的人,保持著精神的集中。
平坦的官道上,季璿成了巨大的活靶子,暗器破空而來的聲響沒有斷過,憑著沙場上訓練出的應變能力,季璿一個滑步滑進了樹林裡,樹林之中,常人無法一直保持平衡,可季璿不同,季璿的輕功是國師親授,左海的武力不到家,可是論起逃命的功夫,季璿還沒見過有誰能勝得過他。
季璿快得像流星,在林中瞬閃,速度快得肉眼無法捕捉,他身後的追兵閉上了眼,開始以聽音辨位的飛逝射出連環的飛針。
這些針每一根都淬了大量的毒液,若是扎入皮肉之中,足以使任何成年男子失去意識。
飛針叢集,季璿在半空中轉身,踢了樹乾利用作用力回跳,躲過了一波襲來的銀光,他的衣袖正好被擦破,可以得知當下有多情急。
眼見季璿即將脫離兩人的攻擊范圍,刺客也急了,在沒有任何防禦的姿態之下,使盡了全力朝季璿飛撲而來。
季璿感受到背心即將被人碰到,回身便是一掌,他這一掌準確地打在一人的胸口,可卻躲不過第二人,那人手上的冷兵器朝季璿的頸子掃過,季璿偏過了頭,那刺客卻是再補上了一掌,季璿隻覺得胸口一疼,他的長劍一揮,斬下了那人的首級。
季璿怕有第二波的刺客,艱難地往林中深處走去,最後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識下前,他心一橫,撲通的跳進了眼前湍急的溪流。
若是留在原地,不知道是馳援先至或是敵人先至,他只能做出最佳的應對,然後把命運交由上蒼。
從京城到海岱,若是正常行進約莫需要六、七日,若是馬不停蹄,猶如八百裡加急的話,則只需要三足日。
季珣憂心季璿的安危,選擇了最快速的方式,下了血本騎上了能日行千裡的千裡大宛馬,在馬匹將力竭之前果斷換馬,加上他帶上的人手,光是不慎跑死的馬,就價值十數萬金,在如此不計體力、耗費血本的情況之下,季珣只花了短短兩天半便已經抵達海岱。
那一日,跟在季璿身邊的親衛隊長僥幸留了一條性命,如今靠著太醫妙手回春的醫術吊著。
此番跟來的太醫來頭不小,專治疑難雜症,與國師師出一脈,沒事不輕易出手,一出手,只要還留有一口氣,他便能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屬下有辱使命,未能護大殿下安好,請二殿下降罪。”隊長見季珣,趕忙坐直了身子,他的肩口有個巨大的窟窿,堪堪撿回一條命,如今袖子裡面空空如也,已經截肢,作為護衛的日子已經到頭了。
季珣來不是聽這些場面話的,他鐵青一張臉,那張平時俊逸的臉龐上陰沉而駭人。“如若皇兄有什麽差池,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賠罪,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人,你把那日所見所聞詳實道來。”
親衛隊長屬於太子身邊的明衛,季珣這一回帶來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暗衛,他們與殺手無異,身於黑暗、死於黑暗,穿著一身黑,面上掛著鬼面具沒有名諱,只有編號,不到緊要關頭不輕易出手,是太子身邊的“寒鴉”。
季珣本也勸著季璿帶上他們,但季璿卻把最精銳的寒鴉都安排在季珣和池緋身邊。還說只是去賑災,用不上殺手。
季珣如今特別的後悔,隻覺得自己當初應該更堅持一些,不該被兄長說服,把人都留在妻子身邊,雖然確實有人打著池緋肚子裡孩子的主意,可那在京城中,算是他們季家的地盤,季璿這可是深入虎穴,以身為餌,該有著最完備的防護。
季珣心裡難受,可是此時此刻再懊悔都無濟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