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回國,真叫我驚訝。”
白陽坐在沙發上,打量四周:“只是想回來看看,畢竟八年都沒回來過來了,我小侄女呢?”
“在幼兒園。”白雲堰給他倒了杯水:“你自己一個回來,沒問題?孩子怎麽辦。”
“寄宿學校裡,有專人照護他。”
“那個姑娘呢?”
“十八個保鏢看著,應該跑不了吧。”他衝他一笑,倒不像是在詢問,而是自信的炫耀。
“我以為你會裝裝樣子做什麽好男人,看來是忍不下去了。”
“太累了,還不如我一開始就強硬點,畢竟她不可能聽話,我嫂子也應該是吧,在樓上呢?”
“醫院。”他手握咖啡杯坐到他對面,翹著二郎腿,輕抿著滾燙的杯口,白襯西褲,與正人君子毫無差別。
“出什麽事兒?”
“前天從二樓跳下去,自殺未遂。”
“你都對她幹什麽了,搞這麽大陣仗。”客廳地上全是女孩子的玩具還沒收拾,他應該是在那女人跳樓後,才慌忙把孩子送去了幼兒園。
“情緒崩潰。”白雲堰看著杯底的咖啡,搖晃液體表面上映照自己的臉:“沒記錯的話,你在意大利的房子也是兩層,注意點安全措施,別像我一樣讓她有機可趁。”
“誰知道你怎麽看的人,我不會跟你犯同樣的錯誤。”
“是嗎。”
白雲堰放下杯子起身:“我得去醫院一趟了,你跟我去還是留在這?”
“能去幼兒園看看我的小侄女嗎?”白陽撐著額頭笑道:“好不容易回來這一趟,還有禮物想送給她呢。”
“隨便,但你別帶她出去亂跑。”
“放心吧,只是看看侄女跟你長得像不像。”
白雲堰總想叮囑他點什麽,但又想不起來,這家夥看樣子也沒幾年前那樣魯莽,應該不會做過分的事。
他到醫院,便聽到護士匯報她精神狀況,依舊差的離譜,試著撞牆,也被攔下來,不得已才用繩子把她綁住。
她今天也沒吃飯,奄奄一息垂著腦袋,靠坐在床頭,白雲堰拿起毛巾幫她擦拭著臉,將頭髮別在耳根後,秀氣臉蛋沒有遮擋,憔悴滄桑,嘴唇乾的裂皮,眼裡無光,在求死的邊緣掙扎。
“你在控制我嗎?”
他莫名其妙一句話,聽的於絮又哭又笑。
“你這麽做的目的,是在控制我,每分每秒我的思考都沒辦法從你身上離開,牽扯著我的心臟,又疼又難受。”
“你在裝什麽深情,把我折磨成這樣的人不是你嗎?”
白雲堰彎下腰,親密蹭蹭她的臉蛋,如果不是她的雙手被綁,這樣看來與親密無間的夫妻沒有差別。
“是你自己跳樓摔斷了腿啊,這可不是我做的,你在控制我,讓我沒辦法離開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全部都是。”
明知他在給她洗腦,她又忍不住反思,真的是她的錯嗎?
把她囚禁在房子裡,不讓她出門見人,強迫試管嬰兒懷孕,摔斷了雙腿,全是她的錯嗎。
如果一開始沒有掙扎和反抗,扮演他的狗奴和女友,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
男人坐在床邊,按著她的腦袋強迫為他解決欲望,把喉嚨插到變形,猙獰雙目流出淚珠,發出怪異咳嗽聲。
白雲堰漫不經心擦去褲子上的眼淚,手勁用力,反覆拉扯,揪斷了幾縷發絲。
下午,保鏢將在幼兒園的女兒接了過來。
“白陽呢?”
“他讓我轉告您,有事先回意大利了,改天再回來看您。”
老大不小的人了,連道個別都不會當面說。
“爸爸!這是叔叔送我的禮物,好漂亮!我好喜歡!”
“是嗎,溫囡喜歡就好……”
她手裡舉起的彩色毛刷畫筆,著實刺痛了他的眼,柔軟毛刷像利刀鋒利扎進來,情緒差些失控。
“可我不知道該怎麽用,叔叔說我肯定沒見過,說要問媽媽,媽媽知道該怎麽用。”
白雲堰不知道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在女兒小時候到現在,從沒讓她接觸畫畫這種東西和知識,可他一個禮物就把他的努力給打回了原型!
“爸爸我可以去問媽媽嗎?我想去病房裡看看她。”
女兒堆起肉嫩嫩臉蛋天真無邪歡笑,抱著懷裡的畫筆愛不釋手。
他忍怒情緒,不讓自己臉上有一絲表情崩塌痕跡。
“她還在睡覺,爸爸教你怎麽用好不好。”
“可是叔叔說,要讓我問媽媽。”
“不行。”他怎麽能讓女兒走上她的道路,畫畫有什麽好的,即便她真的繼承了於絮這種天賦,也應該扼殺在搖籃裡。
“我告訴你,這東西是做飯用的,用在蛋糕上的模具,爸爸現在就教你,我們回家。”
“是這樣啊。”她恍然大悟,白雲堰牽住她的手,凶相畢露,大步往前走。
白陽這個家夥,存心是為了回來把他女兒帶上歪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