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見,夢有所思。
紀婉卿散完步回家,當夜做了個夢,帶顏色的那種。
她不著片縷,赤裸地擺出淫蕩姿勢,身上欺壓著的男人軀體健壯有力,瘋狂至極,像是頭掙脫鎖鏈的惡犬,獠牙刺穿她頸間皮膚。
惡犬涎水滴落,順著脖頸、胸乳,淌濕了腿間凹陷處。
最後,那兒也難逃被刺穿侵犯的下場,赤紅的猙獰肉棒徹底填滿。
夢裡的紀婉卿哭喊著求饒,最後受不住般拽住了男人後頸發尾。
對方抬起頭,目光靜靜鎖著她,如同深淵,讓人禁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從夢裡驚醒,紀婉卿心跳很快,喘息不止,她下意識看向床頭櫃上的鬧鍾,索性距離上班時間還有點,來得及清理。
沒有因為春夢睡過頭,怕是這些天來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衝澡、換好衣服,紀婉卿神色懨懨下樓,腳步虛浮,她誇張地打著哈欠,不想剛走到小區花園,就瞧見夢裡那位。
鍾鈺背對著她,正和小區裡的大爺下象棋。
嘴巴大張,差點脫臼,紀婉卿尷尬地合攏嘴,抬手掩住臉,小跑碎步逃走。
告辭!
她現在可沒膽子見鍾鈺。
“將軍。”
最後一子落定,男人收在口袋中手機屏幕忽閃。
鍾鈺在大爺“再來一局”的喊聲裡抬起眼皮,目光落定在沒逃出多遠的女人背後。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一頓熱氣騰騰的早飯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兩頓。
炸得焦香的油條,醬料浸泡的茶葉蛋,大鍋新煮豆漿,紀婉卿深呼吸,汲取食物的力量。
“老板,一碗小米粥,兩個茶葉蛋。”
逐漸冷靜下來的紀婉卿正要低頭掃碼,冷不丁聽到身後傳來一句——
“欸,小夥子別插隊。”
脖頸驟縮,不會吧,紀婉卿心虛地轉頭。
怕什麽來什麽,果然,挺著張帥臉的高大個正一路擠過來。
紀婉卿有點懵,他剛不是還在下棋嗎,這麽快結束了,不過也是,王爺爺棋技是小區最好的。
“我們一起的。”眼見著被擠開的人抱怨,紀婉卿連忙解釋,又硬著頭皮衝已經到身邊的鍾鈺道,“吃什麽,姐請你。”
既遇之,則安之,閃躲只會顯得可疑。
更何況整個小區,年輕男人隻與她相熟,一起吃個早飯沒什麽大不了。
女人調整情緒,語調正常不露端倪,就是那笑容屬實有點誇張。
鍾鈺側目看眼,沒客套,要了幾個豆沙芝麻團,外加一大碗豆漿,乖乖等候,唯獨在紀婉卿付錢時,冷不丁說了句:“多付兩塊。”
紀婉卿以為他還要加餐,笑著表示聽到後付了錢。
因著店內客滿,兩人尋了張路旁支起的空桌子。
鍾鈺一手穩穩端著所有的早點,另一手替紀婉卿拉開板凳,隨後才跟著坐下,見她動筷,年輕男人熟稔地揭開桌上備好的白砂糖罐子。
從始至終,都依著規矩。
整罐白砂糖倒入豆漿,來不及融化的部分堆成小山,看得喝粥的紀婉卿一陣牙疼,合著兩塊錢是買糖錢啊?
鍾鈺神色不改,僅唇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他拿起杓子慢慢攪動沒有化開的糖粒。
豆漿隨著攪弄蒸騰出熱氣在鏡片上氤氳,模糊一片。
紀婉卿從碗裡抬眸,恰好看到兩個大圓霧片,沒憋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