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那會兒,余曉曼和楚夏有過一段時間的曖昧。
其實也不算曖昧,只是走得近而已。
大一時,楚夏和余曉曼同在一個家庭做家教兼職,分別教哥哥和妹妹。別墅區不方便搭公交,兩人若湊巧同時上課就會一起拚出租車回學校。
好幾次,他們被班上的同學撞見。
大家起哄說他們偷偷摸摸地下戀,盡管兩人也試圖解釋,但大家都不相信,於是久了兩人就懶得解釋了。
那時候班裡但凡有什麽活動他們就被推出來:一起去KTV的時候,兩個人被推出來唱情歌;系裡茶話會,兩人被推作男女主持;連趕上節日給老師送禮物,他們也被推做代表……
余曉曼那時候對楚夏其實有點意思,她性子直接,又不像梁詩韻有個教授母親,自然也沒什麽顧忌。
漸漸的,他們這對假情侶就有了演變為真情侶的趨勢。
直到後來因為比賽的事,梁詩韻忽然殺出來,而余曉曼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忽然決定轉系——
“都是陳年舊事了,有什麽好醋的。”楚夏。
他不至於自作多情,以為余曉曼到現在還對他有意思;但余曉曼的表現,卻不是那麽回事兒——
從來到茶園,就對他表現出不一樣的熱情,采茶的時候,更是一直跟在他身邊,問他這幾年的近況;有同學開玩笑,她也不介意,還反問她還有機會嗎?
眾人很快咂摸出了味道,自發當起了月老,單獨把他們晾在山坡上。
楚夏忍不住去看尋人群中的梁詩韻。
她倒是沒有摻和,也沒有和同學們一起八卦,不過大多時候都在同高宴聊天,也不知有什麽事聊得那麽開心。
逛完茶園,高宴帶大家去了山莊吃私房菜。
茶園裡養的走地雞,泉水魚,都是一絕;酒足飯飽後,大家圍著茶桌聊天,服務則把他們早上親自的采摘、炒製的綠茶,泡在玻璃杯裡一杯杯端到大家跟前。
余曉曼出去了一趟,回來後手裡多了兩個保鮮盒:“想起車上還有昨天烘焙課上烤的餅乾,正好拿來給大家配茶!”
盒子被推到面前,梁詩韻忍不住看了一眼,是藍莓曲奇。
她最近戒糖,隻拿起一塊象征性的咬了一口,也沒嘗出個好不好吃,但其他人都誇好吃。
余曉曼於是望向楚夏:“你也嘗嘗。”
她說著,將保鮮盒又往他面前推近了兩分,期待地看著他。
楚夏卻沒有伸手,反而微微側頭,瞥向旁邊的梁詩韻。
別看梁詩韻看著高冷,其實是個愛吃醋的性子。
大學的時候,曾有暗戀他的學妹在他生日的時候送了一個親手做的綠茶蛋糕,梁詩韻表面上大方的很,說 “人家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唄”;此後面兩人一起吃飯時,卻總喜歡點塊蛋糕,還一定是綠茶味的。
每次她都隻吃一點點,再打著杜絕浪費的名號推給他吃。
幾番下來他也膩了,於是有天,他終於忍不住勸:“要吃不完就別買了。”
結果她卻來了一句:“你喜歡吃啊,可惜我不會做呢。”
梁詩韻的吃醋總是這樣,不動聲色,又拐彎抹角;讓人難以招架。
楚夏和梁詩韻正式交往的時候,余曉曼雖然已經轉系了,但因為一些原因,她並沒有立即搬宿舍,是以班上有什麽活動,大家還是會叫上她——
有了女朋友,楚夏當然不會再任由大家瞎起哄他和余曉曼,但即便這樣,梁詩韻也沒少吃醋。
“我怕甜。”想到過往梁詩韻吃醋的種種,楚夏收回目光,直接地開口道。
這話說的,著實有些不太給面子;畢竟余曉曼對楚夏的意思那麽明顯,楚夏卻連一口餅乾都不肯嘗,還是這麽沒有說服力的借口——
余曉曼面上頓時有些尷尬;而更讓她尷尬的是,某個女同學忽然問了一句:“曉曼,這真是你自己做的啊?”
“這味道,你不說我還以為是Chi Patisserie出品的呢;形狀也像——”女同學,“曉曼你不會是在Chi Patisserie做兼職吧?”
Chi Patisserie是最近本市很火的網紅蛋糕店,而余曉曼現在一家專營寵物家居的外企做設計師——
有個詞,叫“看破不說破”。
女同學也許是吃了不對,但不管這糕點是不是余曉曼親自做的,這麽直接點出來著實有些不給面子。
他這話一出,現場氣氛頓時僵到極點。
詭異的安靜中,梁詩韻把手裡的餅乾又咬了一口;“不算甜啊。”
“配茶正好。”她道,又轉頭看向旁邊的余曉曼,“熙熙說你這都趕上Chi Patisserie出品了,考慮下,開家店,乾掉Chi Patisserie。”
“是啊,是啊,曉曼你哪天不做設計了,完全可以開家蛋糕店啊。”有男同學率先反應過來,跟著玩笑。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把尷尬的氛圍帶了過去。
楚夏像是自嘲般哼笑了一聲,終於拿起面前的餅乾,嘗了一口。
余曉曼眼尖地瞥到,頓時轉過頭去。
梁詩韻隔在他們中間,問高宴:“樓上是不是有客房?”
“怎麽了?”
“有點困,想睡會兒午覺。”
“我帶你去。”
“不用了,你告訴我,我自己去就好了。”
高宴於是給梁詩韻指了方向。
梁詩韻擦了擦手起身上樓,走的時候特地拍了拍余曉曼的肩膀,余曉曼心領神會,當即朝著梁詩韻投去感激的一笑,然後借著拿紙巾,挪到了她騰出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