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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泥(H)》有你陪我,我什麽都不怕
他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眼神帶點思量,陳嬌被他長久盯著,有點心虛,畢竟她不想懷孕自然不是為家裡思考。鄉村的小孩子,那有什麽富養的心思,自從學會爬就開始放養,又糙又野。

 

 他就是典型的,剛滿一歲,家裡忙的時候扔給李存葉,四腳著地,姐姐到哪裡,跟著爬到哪裡。稍微大點便是一個很好的勞動力。陳嬌還是覺得條件都充足了再要孩子比較好,可是李存根看著好說話,其實很固執。

 

 她說的話,他要是不樂意聽,很多時候就當沒聽見,顧左右言其他轉移她的注意力,要麽乾脆不理,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兩天下雨,天氣驟然冷起來,安靜的鄉村像是一幅水墨畫,山間薄薄的白霧浩渺是最輕盈的腰封。青蔥的山林純淨如翡,幽幽的兩聲白鷺叫聲不知從何處傳來。

 

 阿媽從閣樓上拿出去年用過的大背簍,先用井水洗一遍,刷把擦在竹蔑上像一首規律的樂曲。堂屋中間的火坑收拾乾淨了,頭頂上三米高的地方掛上竹條編的承塵,房梁上垂下來鐵鉤,底下掛著兩個鐵罐,用於燒水做飯。

 

 不知哪家的貓蹲在長凳的一頭打瞌睡,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黃金臥在陳嬌腳下,烤著火,溫暖地昏昏欲睡。堂屋東北角放著一口棺材,底下成堆的土豆和白蘿卜,用髒兮兮的薄塑料紙蓋著。

 

 等大背簍烤幹了,阿媽將早撿出來的大棉襖,熱水壺,鐮刀繩子零碎的東西打包好,整整齊齊放在背簍裡。還有蒸好的土豆窩窩頭,風乾的臘肉,曬好的蘿卜乾,塞得背簍滿滿的。

 

 李存根洗好了兩雙長筒水鞋,陳嬌比了比,穿進去攏到她大腿,阿媽找出兩雙乾淨的厚襪子,遞給陳嬌,“穿暖和些,你這體子嬌氣,凍傷了不好打理。”

 

 阿媽說話如同很多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陰陽怪氣的,不自覺帶著挖苦諷刺人的調調。陳嬌心裡不虞,從來不搭理,就當沒聽見,省好多事情。

 

 李存根自己穿好了,站起來蹦了兩下,確定不會掉,轉頭看著陳嬌。她渾身上下裹成一個粽子,圍巾很厚,遮住半張臉,只剩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濃密黛色的新月眉微微蹙著。他大拇指碰了碰她的眼尾,溫聲細語,“鞋子扎緊點,路上草深的地方蟲多,別把你咬了。”

 

 陳嬌臉蛋躲在衣服後面,動一下就覺得很困難,“我為什麽要跟你去。”

 

 “你是我媳婦嘛。”他的口氣一如既往害羞,還多了點期待和歡喜。

 

 陳嬌具體也不明白他們要去幹什麽,好像聽表嬸說。每年冬季來臨,方圓牛羊都沒吃的,趁著現下九月多,天氣還不算太冷,村裡有牛羊的人家都要把獸群趕去大山深處水草肥沃的地方,把家禽喂飽,以備過冬。

 

 家裡有兩頭牛,以前是李存根獨自一個人趕著牛在深山老林一待一個多月。陳嬌不想去,一個多月朝夕相對,時間太多,事情很有可能朝著非常不可控的地方發展。

 

 他鐵了心,阿媽也很讚成,陳嬌沒有話語權。那背簍挺重的,鍋碗瓢盆雜七雜八,陳嬌兩隻手都沒提起來,李存根輕輕松松就背起來了,阿媽把他們送到村口,囑咐好了催著上路。

 

 現在還是早上,山間霧很大。那樹木高大直衝雲漢,仰著脖子也看不見頂端,入口也不能稱之為入口,人高的野草隨便扒拉幾下分開一條道路便是路了,李存根腰間別著鐮刀,偶爾在地上鉤鉤挖挖,健步如飛。

 

 陳嬌手上戴著粗布手套,阿媽對她的能力估量地很是準確,啥都準備齊全了。摔一跤也沒事,身上穿得厚,雙手著地也傷不到手,她走得很慢,他不一會兒就停下來等,耐心十足。

 

 她嘲笑他,“一個人走得太舒服了,帶著我一起,明天都到不了。”

 

 她從來沒有爬過這麽遠的山路,以前爬山頂多兩小時,就是極限了。那兩三尺寬的小路延伸到看不見的遠方,鑽進密林,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翻過一座山還有一座山,凍僵的腳底板燒起火來,渾身開始冒汗,越往上走,呼出的白氣越清晰。

 

 “我以前進山裡打獵,晚上就在林子裡將就,其他的倒沒什麽,就是草上螞蟥啥的多,鑽進腿裡很難弄出來,剛開始一點點,吸飽了血指頭這麽長。或者山裡的野豬和黃鼠狼愛湊熱鬧,有時候還咬人。”

 陳嬌想了一下那個場景,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揪著李存根的袖子,氣恨道:“都怪你,我都說不來了。”

 

 她這樣撒嬌又抱怨的姿態是很少見的,他分外珍惜,臉伸到她跟前,對上一雙氣鼓鼓的眼睛。不由笑彎了眼,那濃黑的眉毛都舒展成愉悅的弧度,好像半大的小夥子招惹喜歡的姑娘,終於得到注意力,喜悅和調皮在眼睛裡碎成星星,“有我在呢,誰敢咬你啊,咱們就咬回來好不好?”

 

 陳嬌走得累死累活,終於在傍晚的時候到達臨時棲息地,根據他的說法比以前晚了少半天。李存根手腳麻利的很,在路邊點了一堆篝火,提著小水壺飛快打了一壺水架在火上,把陳嬌安置在一邊坐著,揉揉她的腿,“出了一身汗突然冷下來要著涼了,你先坐著,等我收拾屋子。”

 

 走的時候阿媽跟陳嬌交代了好些,到了之後怎麽收拾屋子,怎麽點火做飯,現在都給他代勞了。先把牛身上的東西全卸下來,趕去一邊喝水吃草,然後把屋前長滿野草的小路收拾乾淨,屋裡的家具全部搬出來,洗洗涮涮。陳嬌立在門邊看他鋪床又掃地,覺得自己挺廢的。

 

 拋開實在不堪的相遇,李存根在陳嬌眼裡其實是個挺上進聰慧的男孩子,吃過最多的苦,從來都不抱怨,細心又溫柔。要是他能娶到一個兩情相悅的女孩子,對方肯定會很心疼他愛他,永遠堅定地陪他走過風風雨雨,可惜,她不是那個對的人。

 

 她坐在門邊兩手撐腮,屋子旁邊就是牛圈,屋簷下放著十來捆乾草,應該就是給現在預備的。家裡的兩頭牛是一筆寶貴的財產,凍不得餓不得,地上鋪上一層乾草後才給它們住。

 

 火上的水開了,陳嬌握著抹布把水壺提下來盛滿了磁鋼,從包裹裡拿出小盆兌了一點溫水,洗乾淨帕子遞給他。李存根脫了外頭的衣裳,隻穿了一見長袖,頭髮上冒著縹緲的熱氣,臉上汗漉漉,黑棠的膚色下,牙齒越發潔白。

 

 吃完飯,天色完全暗下來了,無星無月,遙遠的天際是一條橙紅的長線,最後一點霞光被地平線緩緩吞噬。寒風刺骨,掀翻屋頂似的在樹林裡發起綠色的波浪。木床對面的火坑裡篝火跳躍,火舌舔著鐵罐,沸水咕嚕咕嚕響。外頭是驚濤駭浪,屋裡是火爐暖光。

 

 牛也安靜下來了,世界上只剩了兩個人,那種空無一人的闃寂無孔不入。難怪他死活要她跟著,就是做個陪伴也好,也不知道他之前年紀還那麽小,怎麽熬過去的。

 

 “之前你也一個人來?要住多久,幹什麽打發時間呢。”

 

 李存根往火坑裡添了柴,看火燒旺了,兩步跳到床上,掀起被子一角縮到她身邊,緊緊挨著。深深吸一口她身上的香氣,上癮似的貼得緊緊的,好得仿佛一個人,他想了一下,習以為常道:“有牛陪著,跟它們說說話。或者看看星星,白天就在山裡找野兔子野豬,或者狐狸窩野味。”

 

 然後,他停了一下,用一種特別滿足幸福的口吻在她耳邊低語,“現在,有你陪我呢,去哪裡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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