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辦了一張信用卡，往裡面存了十萬，背面寫上密碼，寄給林剛。

那人安生了，沒再出現在南大校園。

重新平靜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快，眨眼林坤就要高考了。

五月末的南安徹底入了夏，日頭曬得許喬整日昏昏沉沉。她很忙，顧著期末考也不忘操心林坤，整日高中大學兩頭跑，人肉眼可見地瘦下來。

林坤拉著臉要帶她去體檢，被她三言兩語勸到高考後再說。

現在想想，有點後悔了。

許喬撐著腦袋，從校醫院的床上醒來。送她過來的同學還坐在一邊，臉上的驚慌還沒褪去。

“許喬，你感覺怎麽樣了。”

“突然在教室裡暈過去，真沒把我們嚇死。”

“教授給你準假了，你早上就在這裡休息吧。”

一起來的兩個同學見許喬醒了，很快圍了上去。

“沒事，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許喬衝她們笑笑，撐著床準備起身。

門被人從外推開，進來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

“沒事了？”

許喬點點頭，“謝謝老師。”

“嗯。”女人看了許喬一眼，面色冷淡，“沒事了就回去上課。”

同學一左一右扶著許喬往外走。

“等會，你過來簽個字，讓你同學先回去。”女人背對他們，翻看桌上的病歷本。

同學臉上有擔心，遲疑在門口不肯走。

“還在這等什麽啊，一會她自己能走回去。”

女人不耐煩地打發兩人，許喬小心翼翼地和她倆揮手，臉色有些尷尬。

“過來坐。”

女人站在病床邊，把病歷本合住放回角櫃上。

許喬老老實實地坐過去，動作在她的注視下很拘謹。

“有男朋友？”

女人坐到對面病床上，看見許喬點頭面色更加不好。

“避孕了嗎？”

許喬臉色刹紅，垂著眼皮又點頭。

“上次月經什麽時候。”

許喬心跳如擂鼓，越想越心慌，半天說不出來日子。

“早上吃飯了嗎？”

“還沒。”

許喬摳著手下的床單，聲調很弱。

“那正好，過來抽血，先驗個孕。”

女人在南大校醫院工作十幾年，這種事早見怪不怪。她管不了現在的孩子膽大妄為，但是個面冷心熱的人，總幫著趕走旁人才繼續給女生檢查，多少替她們注意點名聲。

許喬抽完血就回病房等著，心中忐忑，幾次想拿手機和林坤說，又硬生生忍住。

下周他就高考了。

女人第二次推門進來，手裡拿幾張單據。

“孕早期，你男朋友呢？”

許喬接過單子，上面有顯眼的兩個字，“陽性”。

“我還沒和他說。”

許喬聲音顫了幾分，沒哭。即使心亂如麻，可看著單據時又突然覺得有幾分莫名的安穩。

像是早晚要如此。

女人表情很不好看，又遞給許喬一張單據。

“你知道自己體內有甲基苯丙胺嗎？”

許喬懵然，搖頭看向她。

“這種東西藥物學中用的很多，感冒藥、抗菌藥多少會有點，但和你血液中的劑量不符，而且如果是單純的國標用藥，人體是能很快代謝的。”

女人細細地審視許喬，看她乾淨的眉眼和白皙的皮膚不像是吸毒的人。

“甲基苯丙胺是違禁品，除非處方藥，平常人接觸不到。它能製成毒品，也經常被混在春藥中。這時候的劑量，人體代謝得很慢。”

許喬的無措和惶然都在臉上，是真的無辜，不知情。

眼淚落得很快，她不自知。

許喬在此刻心中突然有了取舍，她從震驚中跳出來，然後是無盡的恐慌與擔憂。

“那我還能懷孕嗎？”

（不了解醫學藥物，純屬虛構，如有冒犯，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