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楊女士生日,但炎禕卻雷打不動地晚起了。
楊女士也就當她是一如既往地睡懶覺,只有揉著腰一臉憤懣的炎禕知道真實的情況是怎樣。
“多跟小楊學學,早睡早起,這精神頭才像年輕人,你看看你,還沒到三十,就把自己活得像個小老太婆了。”楊女士看著炎禕這扶腰駝背的樣子就搖頭。
炎禕心裡呵呵冷笑,嘴下也沒收著:“楊女士啊,你不用指望我生個外孫給您了,這裡就有個現成的!”
她拿下巴朝廚房努了努,胳膊就遭了楊女士一頓削,“沒大沒小的,這話能亂說?”
炎禕倒是撇了撇嘴角,心裡覺得自己沒錯。
這狗男人,吃她奶的時候別提多帶勁兒了。
楊澤深在廚房裡自然聽到了母女倆的談話,沒多說什麽,將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後,朝炎禕使了個眼色。
小丫頭立馬躥起身來,顧不上腰酸腿軟,從冰箱裡拿出昨晚兩人做好的蛋糕。
楊女士出院至今還不到十天,吃喝都需要注意。
兩個小輩翻遍了網上所有教程和視頻,才找到這麽一款低糖低油,適合中老年人以及術後患者食用的自製蛋糕。
當中有幾樣材料就算平時也是不太好買,這疫情期間,楊澤深跑了大半天才終於把所有材料都買齊。
就更不用說在試著製作的時候各種翻車各種重來了,昨晚兩人真是拿出十二分的專注才終於做成了這麽一個挑不出瑕疵的成品。
在為楊女士做蛋糕這件事上,他們難得地達成了一致的挑剔。
看到女兒端上來的蛋糕,楊女士先是驚訝,隨即便笑得見眉不見眼,連午飯都比前幾天多吃了好幾口。
炎禕回想著自己上一次為楊女士送生日禮物是在什麽時候,思緒飛過一大段歲月,最後落在了她小學時,父母還未離婚的時候。
楊女士愛喝茶,炎禕當時便送了自己認為非常可愛的一套茶具給楊女士。
嫩黃的瓷質茶壺搭配著四個茶杯,小巧得就像是兒童辦家家酒用的玩具一般,實用性並不強。
炎禕母女倆搬過兩次家了,可這套茶具還一直保留至今,放在客房的茶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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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炎禕少有的有些黏人,楊澤深洗漱完畢回到房間時,就看見小丫頭已經下播躺在床上了。
男人誤以為她又有想法了,壓著笑意擠進被窩時,女孩很依戀地縮進了他懷裡。
楊澤深自然而然攬上她的肩膀,四指有節奏地在她胳膊上來回輕點,另一隻手剛準備有所動作,就聽見懷裡的小丫頭髮了話。
“你和你的家人,關系也不好嗎?”
炎禕回想起今天楊女士開懷的笑容,心裡湧上高興的同時,也為自己這幾年來缺失與母親的陪伴而自責。
而楊澤深自坦白楊湧泊是自己親大哥之後就一直在等炎禕向他詢問他家庭的事。
此時終於等到炎禕的詢問,他準備將早已醞釀好的台詞說出口,卻被炎禕搶了先。
“我突然很後悔這幾年沒能好好陪著她。”炎禕將臉埋進楊澤深的胸膛,聲音有些微顫。
楊澤深知道炎禕說的“她”指的是楊女士,而這樣的話語,他早在醫院時聽炎禕說過不止一次了。
猜到懷裡的女孩需要的是傾聽而不是坦白,楊澤深撫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等她接著開口。
“我小時候很厭惡她,怨她把我管得太緊,沒有自由,所以才會在高考之後迫不及待地想離開她。”
但事實上她大學的吃穿用度都是靠楊女士維持,為了讓她過得更寬裕,楊女士甚至把自己的工資卡給了她。
她雖然在形式上與自己的母親“分開”了,但實則到她畢業後一兩年,她也還是依賴著這位唯一的親人,直到完全經濟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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